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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草可难寻?”她问。“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凤妗妗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涂瑜离去后,凤妗妗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主角:凤妗妗云渊 更新:2023-09-25 13: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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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凤妗妗云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凤妗妗云渊》,由网络作家“凤妗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草可难寻?”她问。“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凤妗妗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涂瑜离去后,凤妗妗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这草可难寻?”她问。
“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
凤妗妗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
涂瑜离去后,凤妗妗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随之送来的还有满满一房的灵药,那数量恐怕是他所有的库存。
凤妗妗想要推辞:“多谢星君好意,我恐怕受之有愧。”
司命看着眼前端庄优雅,和记忆中那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几乎判若两人的凤妗妗,抿了抿唇。
“我推演星象,你只需离开天宫,还有一线生机。”
凤妗妗一愣,司命掌命星,却不能干涉他人命运。
如今却几次为她破例……
凤妗妗心情复杂的摇头:“我……暂时不能离开。”
凤族还没有选定继承人,她不能随心离开。
司命苍眸更黯,没问缘由,点头转身要走。
凤妗妗莫名有些难过,张口喊道:“玄庚,谢谢你。”
司命背脊一僵。
成为司命,便要丢弃前尘,玄庚这个名字,他自己都快要忘了。
用尽所有力气,他才没有回头。
太渊宫。
凤妗妗有些局促的问:“陛下,你是不是有株叫天机草的灵药?”
云渊眼神骤暗:“是,又如何?”
凤妗妗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从头开始讲述。
“你还记得千年前和魔尊梵天那一战吗?你重伤垂死,后来又起死回生。”
“是我,用我的凤凰元丹救了你。”
凤妗妗一口气说完才抬起头,却在看清云渊神色时一愣。
云渊毫无惊异,淡淡开口:“你说这个,是想用救命之恩来换天机草?
云渊的平静如一只大手缓缓的攥紧了凤妗妗的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微几乎宛若哀求。
“没有凤凰元丹,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机草练成神丹,才能续命。”
云渊皱紧眉,似在考虑。
这一刻,凤妗妗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无耻之徒。
可实际上,她要的不过是云渊本就欠她的……
忽然,殿内门传来一道惊慌的呼声。
“陛下!你在哪儿?”
凤妗妗还未回神,便见云渊猛地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看见云渊将一身白衣清瘦许多的素婉小心搂在怀中问:“怎么了?”
“醒来后你就不见了,我好怕。”
素婉颤着声说,那婉转声音足以让钢铁化作绕指柔。
云渊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凤妗妗移开视线,墙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涩涌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阵,云渊正要带素婉回后殿,似乎才想起凤妗妗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之后再说。”扔下这句话,他便干脆走了。
凤妗妗默然许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渊殿。
许多情绪纠缠,表面反倒平静了。
回到凤栖宫,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鸾大惊失色的去找天医涂瑜。
凤妗妗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来。
榻前却只有明鸾和涂瑜的药童侍奉。
“娘娘,你怎么样?”明鸾担忧至极。
凤妗妗摇了摇头,望向药童问:“涂瑜哪儿去了?”
药童憋着嘴,委屈开口:“陛下要师父炼丹,师父不肯,陛下就把师父关进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师父吧……”
凤妗妗一惊,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明鸾,服侍我起身。”
天牢。
凤妗妗看着眼前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涂瑜,又忧又怒。
“涂瑜,涂瑜……”她叫了几声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狱长,“把门打开!”
狱长正要开门,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手。”
凤妗妗转身,只见云渊满面不悦走来。
她立刻质问:“你为什么如此对涂瑜?”
云渊没有回答,只说:“与你无关,离开这里。”
凤妗妗挡在牢前,一动不动。
僵持间,涂瑜虚弱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机草让那个凡人逆天成神……”
凤妗妗大脑一片空白,看向云渊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极。
云渊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机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凤妗妗想明白了那日云渊的反常。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那株天机草的归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请求迟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对么?
呼吸有些窒息,凤妗妗都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历险,成为夫妻,成为战友……
近万年的情谊。
为什么最后抵不过一个他仅仅相遇几十年的凡人?
心像被一把钝刀撕磨着切成两半。
凤妗妗看进他墨色的眸子:“你非如此不可?”
“是。”
“即便逆天而行,有可能被废掉天帝之位?”
“是。”
“即便……”凤妗妗深吸一口气,“我会死你也不在乎是吗?”
连续的问题让云渊心中猛地升起烦躁。
他清楚凤妗妗为了他的确身受重伤。
可是,她是凤凰,又不像素婉只是个凡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是。”他紧皱眉头,眸间冰冷,“可你是凤凰,死了也能涅槃重生不是吗?”
一刹那,凤妗妗的心口像被掏了个大洞,痛到麻木没了知觉。
气氛几乎凝滞。
好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放了涂瑜,你要逆天是你自己的事,莫要牵连他人也替你担上因果。”
云渊一愣,突然有些不敢再看她那悲切到极致的眼神。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云渊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凤妗妗搀扶着涂瑜回到住所,看着他服下疗伤丹药。
见他好转才开口:“今后你不要再去想天机草,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涂瑜一顿,着急道:“娘娘,那您怎么办?”
失去凤凰元丹,凤妗妗若死去便再也不能涅槃!
凤妗妗垂下眼,掩饰眼中苦涩。
“就当我命该如此。”她最终轻声道。
回到凤栖殿。
凤妗妗坐在窗前思虑良久,叫来明鸾吩咐:“你去准备准备,通知启儿,我们过几日便回凤族。”
凤启是她唯一的胞弟,火凤一族仅剩的血脉。
明鸾意识到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颤声答:“是。”
凤妗妗又取来纸张,写下天宫的后续事情安排。
自这日后,凤妗妗明显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离去前一日,凤妗妗来到太渊宫,想见云渊最后一面。
仙娥前往通报,却来回禀她:“陛下说……不想见您。”
凤妗妗愣了一瞬。
站了片刻,她隐去身形,只打算看云渊最后一眼便走。
凤妗妗走到后殿,悄悄靠近半开的窗沿。
隐约的对话传入她耳畔。
“陛下,您为什么不肯见天后娘娘?”
“我见到她便后悔……若我没娶她,是不是你就能好好嫁给我,也不用担心所谓的天罚……”
周身突然冷得刺骨,凤妗妗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都冻成了冰。
望着殿内相拥的人影,她默默转身,像从未来过一般离开。
第二日,凤妗妗正收拾最后的东西,便听到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
接着门被推开,涂瑜的药童哭着大喊:“天后娘娘救命!天帝要杀了我师父!”
凤妗妗一惊,急忙起身带着药童朝太渊宫而去。
路上,凤妗妗问药童:“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帝自己炼不出神丹,半夜将我师父抓走了。”
“师父怎么都不肯炼药,天帝就打断了他的双腿……呜呜……师父……”
凤妗妗心口一揪,越发催动法力加快步伐。
凤妗妗闯入太渊宫,一掌轰开了蒙着结界的殿门!
只见拿着剑的云渊猛然转身,与她惊骇的视线相对。
而他的身前,正是浑身血迹,似乎气息全无的涂瑜。
凤妗妗的大脑一阵空白。
她冲上前推开云渊,蹲了下去。
“涂瑜……”
凤妗妗颤抖着轻轻触碰地上的涂瑜。
只见他的胸前一道贯穿的巨大剑痕,源源不断的鲜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地毯。
凤妗妗一边给他输入法力,一边抖着手将金丹往他嘴里塞。
终于,涂瑜睁开了眼睛。
看见凤妗妗,他黯淡的眼微微亮起,下一刻又黯淡下去。
涂瑜拼尽全力发出声音:“娘娘……涂瑜……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
“对不……起……”
他伸出手,想不顾君臣之礼拭去凤妗妗的眼泪。
可还未碰到,他的手就重重落下。
凤妗妗整个人如在梦中。
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
凤妗妗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也曾仰着头问她:“天后娘娘,我可以追随您吗?”
凤妗妗的眼泪砸落,她轻轻将白狐的尸身揽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凤妗妗没看云渊一眼。
就这么一步步往外走,步履坚定地与云渊擦身而过。
云渊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莫名慌乱。
殿门口,凤妗妗忽的停住脚步。
平静地问:“云渊,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约定要永远保护彼此。”
云渊神色一变,攥紧了手没说话。
凤妗妗没想等他回答,飘在风中的声音轻得好像要碎掉。
“这个约定,我弃了。”
“云渊,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没有回头的走了。
她没说再见,因为再也不想相见。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云渊的心口忽得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慌乱。
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但走了两步便硬生生停下。
凤妗妗抱着逐渐冰冷的白狐走回了凤栖宫。
冷风吹透她浸满鲜血的薄衫。
一直等在门口的明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凤妗妗走近,看清了明鸾眼底的泪。
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尽了。
“我们回凤族。”
她径直吩咐,其余的话再没有多一句。
凤妗妗将涂瑜带回了凤族族地安葬,连带药童也一齐交给族人。
梧桐殿。
凤妗妗坐在炉边,将手边的东西一件件丢入火中。
这些云渊以前送给她,而她每一件都细心保存的东西。
在三昧真火中,很快扭曲成灰。
最后丢入的,是那块龙佩。
火光倒映在她眼中,终于将这近万年的羁绊烧得一干二净。
凤妗妗朝外看去,整个凤族族地宁静祥和。
而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多时,门被敲响。
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少年走进殿中,担忧的望着凤妗妗。
“姐,你找我什么事?”
凤妗妗面前的火炉里,火已经熄灭,只有一堆灰烬。
她示意凤启站到自己面前。
“启儿,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是。”凤启认真点头。
“明日,你要召回所有族人封闭族地,不要去追究任何我的事,也不要再去天宫。”
凤启不安起来:“姐,为什么啊?”
“你先答应我。”
凤启只好乖乖点头。
看他点头,凤妗妗依恋而愧疚的看了凤启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
郑重无比的开口:“姐姐要走了,凤凰一族就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护着族人平安。”
凤启脑袋一懵,还未反应过来。
蓬勃的法力猛然从两人相接的手心灌输到凤启身上。
凤启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痛吟出声。
随着法力灌输,他的样貌渐渐长大。
等凤妗妗停下时,凤启已然成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待凤启缓过劲,抬头一看。
凤妗妗竟已满头青丝成雪!倒在榻上身死不知。
“姐!”凤启惊忧慌乱地上前扶起凤妗妗,带着哭腔喊,“你醒醒,你怎么了?”
凤妗妗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凤启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每一寸,都好像在燃烧。
这种痛苦,和千年前她为了救云渊,将凤凰元丹生生从体内取出时一样。
但当时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想救活那个人。
真是好傻……
凤妗妗一点点坠入那片灰沉沉的死寂。
天空忽的一阵响雷。
整个世界的鸟儿都莫名的哀恸,齐齐发出了悲鸣。
天宫,太渊殿正殿。
云渊打开放着天机草的盒子,沉思着。
自那日误杀涂瑜,凤妗妗便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若是往日,她总会找些理由给彼此台阶。
从没像这次一般不依不饶。
看着闪着微弱荧光的天机草。
云渊想起那涂瑜口口声声的那句:‘天后娘娘没了天机草会死的!’
——既然如此重要,凤妗妗定还会再来找他。
这么想着,云渊冷哼一声关上盒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素婉推开殿门,端着一碗甜汤走进。
“陛下,喝点东西解解乏吧。”
素婉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可云渊却不像以往那般体贴。
“放着吧。”
他随手指着桌子。
素婉笑容微僵,又悲伤的开口。
“妾身不知还能陪陛下多久,只盼陛下在我身边待得久一些,妾身便是死了也满足了。”
若是往日听见素婉说这种话,云渊定然会细心哄劝。
可此刻,他却陡升一股不耐。
云渊别过脸,淡淡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素婉攥紧衣袖,起身离开。
离去前她忍不住转身道:“陛下,若您想去找天后娘娘,妾身绝不会阻止您。”
云渊猛然一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皱眉。
明明是以前听惯了的话,此刻听了却一阵不适。
莫名的,他竟又想到了那个淡泊的女人。
云渊走到书房,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和凤妗妗成婚时交换的凤佩。
成婚后凤妗妗片刻不离的带着那块龙佩,而这凤佩自己则一直收着。
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好像自千年前最后一次仙魔大战后,他对凤妗妗的感情便一点点变淡……
想到凤妗妗那时渡给他的凤凰元丹,手抚上心口处。
云渊想:罢了,毕竟她曾救过自己……让她一次也无妨。
想到这,抑郁许久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拿起凤佩,他往腰间一别。
就在此时,“啪”一声!
无坚不摧的昆仑玉,竟无端碎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云渊心口猝然一痛。
这一刻,好似有什么羁绊直接断掉……
他面色微变,捡起地上的碎玉,冲出殿门。
来到凤栖宫。
无人相迎,静得可怕。
云渊才发现这往日威严的宫殿,竟不知何时变得一人也无!
他面色铁青走出宫殿,召来仙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仙娥小心地回道:“天后娘娘回族地了,走之前将凤栖宫的仙娥都遣散了,婢子是……是奉命来封殿的。”
封殿?
只有神灵退位才会封殿。
凤妗妗是不要这天后之位了?!
九重天,凤栖宫。
天医涂瑜脸色难看的收回诊脉的手。
榻上的凤妗妗平静地开口:“又恶化了,是吗?”
涂瑜心中难受,单膝行礼:“天后娘娘,您的凤凰元丹缺失,受伤后无法自愈,甚至无法涅槃……”
“你只需说,还有多久?”
涂瑜语气沉重:“至多……三百年。”
“三百年……”凤妗妗喃喃道,“也足够了。”
涂瑜又说:“娘娘,天元丹如今效力越来越弱,您只怕会越发虚弱。”
凤妗妗淡淡摇头:“无妨。”
涂瑜退下后,侍女明鸾走进殿中。
看着又望着龙佩出神的凤妗妗,心中难过不已。
凤妗妗回过神,见她模样,心中了然。
“他还没回九重天,是吗?”
明鸾缓缓摇头,欲言又止。
凤妗妗摩挲着手上的龙佩,轻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彻底忘了,他还有个妻子在家等着他?”
一片沉默。
但凤妗妗本也是自问,她心中或许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成婚三千年,这些时日,她与云渊连见面都要数着手指过了。
明鸾看着一身红衣,越发单薄的凤妗妗,心酸不已:“您又是何苦?”
凤妗妗摇摇头,收好龙佩,起身道:“去拿酒,我去一趟不周山。”
不周山。
当年仙魔大战,她的父王和云渊的母后便是死在此处。
走入那至今仍漫着血雾的战场,一个熟悉的人影却比她还先到。
云渊转身,俊美绝伦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凤妗妗垂下眼回道。
招呼过后,便无话可说。
这便是两人的现状。
凤妗妗取出清酒倒在地上祭奠,水声中,她又问:“陛下为何来此?”
云渊瞥她一眼,淡淡开口:“带素婉来此见见我母亲。”
凤妗妗心一颤:“怎不见她人?”
“她身子弱待不得,我派人送她先回了。”
云渊话语平常,可凤妗妗却听出了隐藏的温柔。
浅浅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强行按捺下去。
收回酒壶,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血雾外一道声音传来:“帝君,素婉姑娘突发梦魇……”
话未完,凤妗妗便见云渊立时转身就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她嗅到了梦罗花的香气。
凤妗妗一时怔住,望向云渊的背影,心底悲怆。
她突然想起,三千年前,他也曾带她远渡万里,去看一片梦罗花开。
曾经,云渊如此在乎的人,是自己。
可悲的是,她竟不知是从何时起,一点点失去了他。
胸口一片生疼,她拿出天元丹咽了下去。
回到九重天。
往日平静的天宫,突然喧闹起来。
远远便见四处明灯亮起,凤妗妗心中一动,飞身前往太渊宫。
宫门口,仙娥拖着各色奇珍穿梭摆放。
见到凤妗妗,纷纷下跪行礼:“见过天后娘娘。”
凤妗妗管不得她们,朝殿内走去。
一个刚刚分别的人影出现在她眼前。
三十三年了,他又回了家。
凤妗妗压着激动的情绪,缓步上前:“陛下,你回来,为何在不周山都不跟我说一声?”
云渊转身看她,神情有一丝不自然。
但随即便下定决心开口:“我确有一事要说。”
凤妗妗望着他,心中莫名不安。
便听他言:“我准备娶素婉为妻。”
偌大宫殿一瞬寂静。
凤妗妗久久看着云渊,他的神色那么平静,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残忍。
她问:“陛下说的妻,是什么妻?”
云渊平静地开口:“你居凤栖宫,她住太渊宫,两不相干。”
不相干?
凤妗妗几乎要笑出声来。
她语带讽刺,却更加悲哀:“陛下,拥有同一个丈夫的两个女人,能不相干么?”
云渊皱起眉,不悦道:“她为凡人,你是凤凰,只要你不去打扰她,自能互不相干。”
凤妗妗微微睁大眼,心口深处的冰凉一点点蔓延。
见她不说话。
云渊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素婉本不愿上这九重天,是本帝君舍不得与她分离,你为天后,莫要不识大体。”
那话里的警告和爱怜,如刀一般插入凤妗妗心口。
她还能说什么?
凤妗妗颤颤移开目光,看着这为了迎接新的女主人被装饰得流光溢彩的太渊殿。
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
退后两步,她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同样,云渊没有挽留她一句。
走出殿外,一片花瓣打着卷落到凤妗妗脚下。
原是起风了。
回到凤栖宫,早有一人坐于殿中等待。
来人雪发苍眸,正是司命星君。
凤妗妗有些惊讶,司命星君掌管星宿命轨,地位超然,无事不出斗星宫。
“星君。”凤妗妗上前见礼,“不知星君找我何事?”
司命星君受了礼,声音毫无感情:“我看到帝后星即将陨落。”
一句话,砸得凤妗妗懵了一瞬。
回过神,她露出一个苦笑:“看来我的确无药可救。”
“三千年前我就告诉过你,嫁给云渊是一件错事。”司命星君走近一步,苍眸注视着凤妗妗。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离开他,尚还有一线生机。”
凤妗妗心颤了颤,垂下眸没有说话。
计时的沙漏“沙沙”流淌。
司命星君抿紧了唇,已经知道了答案。
“帝后星陨落事关重大,我不能对天帝隐瞒。”
说完,他带着莫名的气愤迈步就要离开。
凤妗妗急忙拉住了他:“星君,看在一同长大的份上,这件事还请让我亲口去说。”
司命星君紧了紧手,看着她恳求的眸子,心口一顿,终是点头。
司命星君离开后,凤妗妗久久站在殿中,思绪混乱。
明鸾进殿的声音惊动了她,她转头看向这个从小便一直跟着自己的侍女。
莫名升起一个念头:“明鸾,你说……若他知道我活不久了,是不是就会推迟娶她?”
明鸾一愣,张了张嘴,满眼心疼:“娘娘……”
凤妗妗猛然回神,想到自己刚刚说得话,一瞬狼狈。
“我胡说的。”
她摇摇头,满眼苦涩。
过了两日,凤妗妗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前往太渊殿告诉云渊帝后星一事。
太渊殿。
没在意仙娥异样神情,凤妗妗前往后院。
刚到院门口,一道温柔女声让她脚步僵住。
“陛下,若我只能陪你这一世,你会如何?”
凤妗妗探出头去,看着云渊将一只牡丹插入女子云鬓,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会找到你,生生世世。”
云渊的平静如一只大手缓缓的攥紧了凤妗妗的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微几乎宛若哀求。
“没有凤凰元丹,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机草练成神丹,才能续命。”
云渊皱紧眉,似在考虑。
这一刻,凤妗妗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无耻之徒。
可实际上,她要的不过是云渊本就欠她的……
忽然,殿内门传来一道惊慌的呼声。
“陛下!你在哪儿?”
凤妗妗还未回神,便见云渊猛地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看见云渊将一身白衣清瘦许多的素婉小心搂在怀中问:“怎么了?”
“醒来后你就不见了,我好怕。”
素婉颤着声说,那婉转声音足以让钢铁化作绕指柔。
云渊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凤妗妗移开视线,墙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涩涌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阵,云渊正要带素婉回后殿,似乎才想起凤妗妗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之后再说。”扔下这句话,他便干脆走了。
凤妗妗默然许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渊殿。
许多情绪纠缠,表面反倒平静了。
回到凤栖宫,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鸾大惊失色的去找天医涂瑜。
凤妗妗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来。
榻前却只有明鸾和涂瑜的药童侍奉。
“娘娘,你怎么样?”明鸾担忧至极。
凤妗妗摇了摇头,望向药童问:“涂瑜哪儿去了?”
药童憋着嘴,委屈开口:“陛下要师父炼丹,师父不肯,陛下就把师父关进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师父吧……”
凤妗妗一惊,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明鸾,服侍我起身。”
天牢。
凤妗妗看着眼前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涂瑜,又忧又怒。
“涂瑜,涂瑜……”她叫了几声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狱长,“把门打开!”
狱长正要开门,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手。”
凤妗妗转身,只见云渊满面不悦走来。
她立刻质问:“你为什么如此对涂瑜?”
云渊没有回答,只说:“与你无关,离开这里。”
凤妗妗挡在牢前,一动不动。
僵持间,涂瑜虚弱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机草让那个凡人逆天成神……”
凤妗妗大脑一片空白,看向云渊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极。
云渊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机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凤妗妗想明白了那日云渊的反常。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那株天机草的归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请求迟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对么?
呼吸有些窒息,凤妗妗都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历险,成为夫妻,成为战友……
近万年的情谊。
为什么最后抵不过一个他仅仅相遇几十年的凡人?
心像被一把钝刀撕磨着切成两半。
凤妗妗看进他墨色的眸子:“你非如此不可?”
“是。”
“即便逆天而行,有可能被废掉天帝之位?”
“是。”
“即便……”凤妗妗深吸一口气,“我会死你也不在乎是吗?”
连续的问题让云渊心中猛地升起烦躁。
他清楚凤妗妗为了他的确身受重伤。
可是,她是凤凰,又不像素婉只是个凡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是。”他紧皱眉头,眸间冰冷,“可你是凤凰,死了也能涅槃重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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