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沉裴听月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女主当挡箭牌?我反手让她被下线谢沉裴听月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慕年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听月从来没觉得长夜如此难熬。她小脸酡红滚烫,眼尾湿红一片,泪珠不断隐没在金丝软枕中。无助沉浮中,她强撑着找回一点理智,抬手在男人腰腹间推了推:“皇上…欺负人…”没什么力气,反而弄得人痒痒的。谢沉眸底的欲色更加浓郁,他垂眸看去,低声道:“现在变成欺负你了?朕瞧着,听月也没有很想朕,要不怎么会说这话?”见推不动他,裴听月只好收回雪白藕臂,反过来遮住自己的眉眼,她娇软的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想…想的…可是…可是…”“呜呜…”裴听月“可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完整话,只剩下轻声呜咽、满脸失神。她已然受不住了。谢沉见她这副模样,满意勾了勾唇。乱了的,不能只有他一个。他拨开蒙住她眉眼的藕臂,扣在她头顶上,俯身道:“没有可是。”…到了最后,裴听...
《被女主当挡箭牌?我反手让她被下线谢沉裴听月完结文》精彩片段
…
裴听月从来没觉得长夜如此难熬。
她小脸酡红滚烫,眼尾湿红一片,泪珠不断隐没在金丝软枕中。
无助沉浮中,她强撑着找回一点理智,抬手在男人腰腹间推了推:“皇上…欺负人…”
没什么力气,反而弄得人痒痒的。
谢沉眸底的欲色更加浓郁,他垂眸看去,低声道:“现在变成欺负你了?朕瞧着,听月也没有很想朕,要不怎么会说这话?”
见推不动他,裴听月只好收回雪白藕臂,反过来遮住自己的眉眼,她娇软的声音被撞得支离破碎:“想…想的…可是…可是…”
“呜呜…”
裴听月“可是”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完整话,只剩下轻声呜咽、满脸失神。
她已然受不住了。
谢沉见她这副模样,满意勾了勾唇。
乱了的,不能只有他一个。
他拨开蒙住她眉眼的藕臂,扣在她头顶上,俯身道:“没有可是。”
…
到了最后,裴听月无力瘫在床榻之间,蜷缩着身子,小声哭个不停。
谢沉哄了几句后,起身去沐浴了。
他走后,伺候的宫女进了殿内,隔着帐子小心询问:“才人,奴婢们扶您去洗洗吧?”
有人在,裴听月不好意思哭了,她止住哭声,颤颤巍巍开口,“我一会儿去,你们先下去吧。”
“这…”宫女们为难,这位主子不去沐浴,她们没法收拾床榻呀。
为首的带头宫女偏了偏头,示意身后的一行人,众人领会,规规矩矩站在一旁等着。
谢沉收拾完回到殿内,就见承明殿的大宫女跪下请罪,“还请皇上等一会儿,奴婢们这就收拾床榻。”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谢沉淡淡地问道:“怎么?”
为首宫女瞥了一眼床榻的方向,“才人还未起身沐浴,奴婢们不敢催促。”
谢沉也看向那处,惟帐后影影绰绰,传来细微动静让他眉间一动。
这是还没哭完?
“一会再来。”
谢沉抬手让宫女退下。
他缓步过去,撩开了帐子,坐在榻边。
这才发现他的小爱妃正咬唇含泪,眉目间透着无边春色,身上还细细地抖着。
一副被狠狠疼爱的模样。
谢沉难得反思了一下。
今夜确实弄得狠了,是他的错。
这样想着,谢沉把人搂进怀里抱着,轻轻在她后背拍着,轻声安抚。
裴听月不着寸缕,被人抱着难免羞怯,她挣扎了一下,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尾音还带着颤,“嫔妾身上脏…”
“嗯。”谢沉回答,他把人往怀中紧了紧,又道,“朕不嫌弃。”
裴听月抬起脸,有点难堪,“嫔妾想去沐浴,可是没力气…”
谢沉低头看她。
身上斑驳凌乱的痕迹、微肿发红的眼睛,还有青痕斑斑的膝盖。
他的心软了几分,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没把“朕让宫女扶着你去”这句话说出来。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无奈道:“朕知道,等你缓一缓,朕抱你去。”
人是他弄成这样的,他伺候一次也无妨。
见她好些,谢沉给她披了一件衣裳,抱着人去了浴池,认命地伺候了她一回。
回到殿内,宫女们已重新铺好了床榻,谢沉将人放在里面,又给她的膝盖处抹了点药。
裴听月乖乖缩在他怀中,任他动作,在谢沉看不见的视角弯了唇角,狡黠一笑。
她总不能白辛苦一夜。
虽然被折腾得够呛,但不至于起不来身,刚才那出,她纯纯是装的。
为的就是让皇帝为她破例。
有一就有二。
今天皇帝能为这等小事让步,往后就能纵容她更多。
*
第二日。
裴听月看着面前的软轿,转头问道:“梁总管,这是?”
梁尧弓了弓身子,笑道:“这是皇上吩咐的。今日上朝,皇上没让奴才跟着去,特地让奴才去内务府,寻了这顶软轿过来,说是让才人身子刚好,不宜太过劳累,坐着这顶轿子去请安,也能轻便不少。”
裴听月有几分意外。
她看着软轿,眯了眯眸子。
今日皇帝这番行径,到底是什么意图?
继续捧杀她吗?
裴听月思虑着,脑海中浮现出昨夜里的情景,皇帝耐心地给她擦洗,又替她顺了顺乌发,还给她上药。
可以说得上纡尊降贵了。
不。
不是捧杀她。
裴听月否认了这个想法。
皇帝有无数种捧杀利用她的办法,没必要一边对她好,一边利用她。
既然不是这个意图,那就是真的在…
顾及她!
思及此处,裴听月无声笑笑,心中感慨万千。
虽然皇帝对她仍旧没有真心,但总归有几分怜惜了。
见她许久不语,梁尧试探喊道:“才人?”
裴听月蓦地回神,盯着面前软轿,她脸上止不住的甜蜜,笑盈盈说道:“还请总管转告皇上,得空我定来谢恩。”
梁尧自是应下。
有了软轿就是省力,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凤和宫门口。
云舒掀开帘子,扶裴听月出来。
来请安的宫嫔见她从软轿里出来惊讶不止。
要知道宫中等级森严,只有一宫主位才能有轿辇。
现下她坐着轿来,属实是她一个小小才人高攀了。
宫妃们虽羡慕得眼红,可又想到皇上为了她,连规矩都破了。
她这般盛宠得势,宫妃们也不敢多嘴,生怕裴听月吹枕边风。
裴听月对此早有预料。
她知道她坐着轿子来,会引起不小的波澜,但她仍旧没有推拒这番好意。
如此这般,自然不是为了引起众妃嫉妒的。她想要的,是让众妃认识到皇帝对她的那点“特殊。”
以此让众妃投鼠忌器,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裴听月踏着步子进了凤和宫。
她几日没来请安,今日一来,崔皇后对她关怀至极,细细盘问了,又给了贵重赏赐。
裴听月自是谢恩收下。
那些位分低的宫妃不敢再说什么,倒是谢贤妃不咸不淡感慨了一句,“裴才人真是有本事啊,既得圣宠也得皇后娘娘欢心。”
裴听月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接下来几日。
皇帝要么自个歇息,要么宣召裴听月侍寝。
一时之间,这后宫中,裴听月可谓是一枝独秀,独占春色。
“娘娘…”绣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奴婢昨个瞧见,大殿下手腕都肿了,放他一天假吧。”
“不成!”林昭容的心抽痛了一下,她闭了闭眼,声音压低,“本宫何尝想这样,可本宫没办法!”
太子之位,立嫡立长。
自己的昱祈占了长子的身份,争不争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多少人视她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母家不显,父亲只是京都的五品小官,给不了她儿子多少助力,而她的圣眷早就淡了!
前朝后宫无人可依靠。
她们母子只有一条路可走。
傍上崔皇后!
若是…若是皇后迟迟无子,她们母子讨得皇后欢心,说不定昱祈还有可能成为皇后养子!
所以,她得好好替皇后分忧,昱祈也得好好展现自己!
林昭容满心苦涩,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催促绣屏,“去吧,让昱祈不要哭不要闹,等他写完了,这里也好忙完了,本宫回去亲自给他敷药。”
绣屏领命而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林昭容用帕子捂住口鼻,重新走进那尘灰飘飞之地。
长乐宫后殿也忙了起来。
云舒在寝殿里更换被褥,小宫女春淇和夏梦则是在殿内收拾。
裴听月脱了鞋子,盘着腿坐在罗汉榻上,神情严肃看着桌子上的点心。
她伸手捏了一块。
品尝过后,她嘀咕道:“好吃好吃,难道我是厨神?”
这几日来,裴听月接连做了好几样不同的点心,吃着都不错。
她打算挑一款最好吃的送去御前。
刷刷皇帝的日常好感。
至于怎么攻略皇帝内心,裴听月还没想到好的办法。
这事也不能太操之过急,她得好好筹谋一番。
她正犹豫送哪样糕点之际。
蓦然听闻一阵琳琅悦耳的声响。
她转头看向殿内,两个小宫女正在换帷帐。
原本是香云纱做的帷帐,用来隔开正间和两个次间。
她们换的这个是红珠子穿制成的,遮挡效果虽然没有纱好,但更好看些。
春淇见她目不转睛看着珠帘,讷讷说道:“是不是吵着才人了?”
裴听月托着腮,懒懒道:“没有啊,我喜欢听这声。”
换好之后,春淇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有了动作。
撩开,走进来,再撩开,走出去。
一时佩玉鸣銮之声不绝。
裴听月乐得倒在榻上,倒不是这动作招笑,而是春淇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她。
这丫头是真的呆。
裴听月乐了一会儿,直到云舒收拾完寝殿,出来看到这一幕,慌忙制止。
“停下,停下!”她快走几步,将珠帘挂在两边的金钩上,“这红玉珠帐可是皇上赏得,珍贵着呢,怎么能拿来取乐!”
春淇悻悻退到一边。
云舒又朝着裴听月抛去一个哀怨的眼神,“才人不知止也就罢了,还笑得这么开怀!这可是皇上特地赏赐给才人的,咱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
“停停停!”裴听月截断云舒的碎碎念,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她,“吃不吃?”
“吃。”
云舒不哼唧了,慢慢移了过来。
裴听月松了口气。
她做得多,桌上有两盘子,想着吃不完,伸手端给春淇夏梦她们一盘,
“你们两个累了一天了,回去歇歇吧。”
两人谢过恩,兴高采烈端着糕点出去了。
“怎么样,好吃吗?”裴听月柔柔一笑,望向云舒。
“好吃。”云舒猛地咽下一口,她夸赞道,“才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样舒心的日子接连过了六日。
这日傍晚,梁尧带着赏赐来了长乐宫。
临走时他问道:“才人身子可大好了?”
裴听月知晓他是何意,这是问她能不能侍寝呢。
这几日来过得很是舒心,她都有些沉溺其中了。
但她心里清楚,这样的安稳只不过是假象罢了。
她已身处万丈波澜中,只能争到底斗到底,若没有进取心,等着她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轻柔一笑:“本来就没什么,那日不过是体力不支罢了,养了这几日,早就好了。”
梁尧笑呵呵道:“那奴才回禀去了。”
裴听月亲自送他出了寝殿。
到了晚间,一个眼生的内监带着人前来,他语气很是恭敬:“才人,今晚皇上宣召您侍寝。”
裴听月眸子里一片平静:“知道了。”
意料之中的事。
那日皇帝说等她,当真在等她。
这期间,不曾召人侍寝,连来后宫坐坐都没有。
现下她好了,可不得召她嘛。
一旁云舒上下打量着那内监,好奇地问道:“往日里不是安公公来宣召吗?倒是不曾见过这位公公,不知如何称呼?”
裴听月也望了过去。
那内监笑着回道:“奴才姓程,叫奴才小程子就是了。安子…安公公前几日做错了事,被皇上罚了,现下正养伤呢,这几日,暂时由奴才代替他的活。”
御前的事,云舒不敢多问。
她和裴听月对视一眼,转身进了内寝,不一会,拿了二两银子出来。
裴听月声线温柔:“一点心意,程公公留着喝茶吧。”
第一次见面,她们手中又有银子,不必吝啬这点银钱。
程公公起先还不敢收,被裴听月劝了几句才收下。
他语气越发恭敬:“鸾轿一会儿就该到了,才人预备着吧,奴才不打扰了。
裴听月点头:“云舒,替我送送程公公。”
送走了人,后殿立刻动了起来。
云舒在内寝挑选衣裳,两个小宫女捧了铜盆过来。
裴听月净了面,就听到云舒问:“才人,您今晚想穿哪件衣裳啊?”
裴听月想了想,说:“穿那件藕荷色折枝纹的宫装。”
云舒有点惊讶,从中挑出那件衣裳:“从前才人嫌弃这衣裳太艳了不肯穿,今个怎么转性了?”
裴听月进殿换上那身衣服,“今个艳点好。”
原先不肯穿,是因为她长得本就明丽,再配上这样一身衣裳,那真有点祸国殃民妖妃的样子了。
现在是她与皇帝多日不见,骤然见面总归要打扮得新鲜点,加深点印象。
移步至梳妆台前,与前几次淡妆不同,这是一个极其明艳的妆容,一颦一笑都晃人心神。
一通打扮下来,云舒说了无数个“好看”,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裴听月无奈摇头,正要起身,云舒看向妆奁上的手镯:“皇上赏的镯子,才人不戴吗?”
奇怪,明明这几日,自家主子都是戴着,到了侍寝的时候,反而不戴了呢?
裴听月起身动作微顿,眸光落到碧莹莹的玉镯上,脑海里瞬间想起那一夜的折磨。
她身子微微一僵,咬牙拒绝:“不用了。”
云舒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还是乖乖听话,将镯子放了回去,“哦。
鸾轿很快就到了长乐宫门口,一行人披着夜色往承明殿赶去。
在偏殿简单擦洗身子过后,裴听月被人引进寝殿。
小叶紫檀的罗汉榻上,男人坐在一边面色冷峭地下着棋。
裴听月没行礼,也不往另一边去,她悄然坐到他身边,慢慢依偎过去。
谢沉心思都在那盘棋上,一时不察殿内进了人,直到软热的身子贴了过来。
他侧过身子望去,就见一双水润的眸子眨呀眨,里面尽是无辜之色。
他放下手中棋子,嗓音温和,“听月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愈发放肆了,都不给朕行礼了。”
“就刚刚来的。”裴听月噘嘴,“嫔妾精心打扮了好久,谁知道进了殿内,皇上连瞧都不瞧,嫔妾伤心了才逾矩的。”
她咬唇,“难不成,皇上要罚嫔妾吗?”
谢沉垂眸看她。
她确实和往日打扮不同。
惶惶烛光映衬下,那张瑰逸绝伦的面容更加摄人心魄,惹人怜惜。
尤其是她抬眼看人时,小扇子般的长睫微微颤抖,眼尾的红痣勾得人心里直发痒。
谢沉眸子暗了两分,他将人拉至怀里:“不罚,朕宠得朕自己受着。”
裴听月唇边漾起清甜笑意:“皇上就不怕,嫔妾更加恃宠生娇了?”
谢沉揉捏着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声音带着喑哑,反问道:“更加恃宠生娇?那朕要看看,听月要怎么更加恃宠生娇?”
裴听月依旧甜甜笑着,她将颈后作乱的手捉住,低头摆弄一番。
“皇上的手真好看。”
语出惊人后,裴听月又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自己小脸上,随后极轻地吻了下那腕骨。
她挑衅抬头:“这样。”
她的唇很柔软,温热的感觉一触即分。
这个举动却让谢沉腕骨烫了起来,连带着底下皮肉都带着滚滚灼意。
他沉沉盯着那一处,眸光晦涩难辨。
谢沉难以形容此时是什么心情,他平生从未这般不受控制过。
见他不语,裴听月继续勾人。
“呀,沾上嫔妾的口脂了!”裴听月惊讶,她佯装问道,“这可怎么办?”
谢沉依旧不语,只不过这次将视线移了过来,定定地看着她。
裴听月不惧,直勾勾看向他,“皇上不说话,那嫔妾要更加放肆了。”
谢沉挑眉纵容。
等着她的放肆。
只见她低下头,自腕骨起,沿着手背的青筋一寸寸吻了下来,眉眼极其认真。
直至吻到指尖,嫣色的红痕遍布手背,乱得不成样子,她才停下动作。
轻柔的吻不断落下,那股酥麻热意顺着指节爬满全身,须臾之间,谢沉就有了反应,呼吸加重了几分,他开口警告道:“听月。”
看他这般反应,裴听月心下满意,她拉着皇帝白净修长的手蹭了蹭。
面上一副乖软模样,一双澄净明澈的眸子望向对面,语气眷恋,
“这几日,嫔妾有好好您听话,认真调养身子。”
“可是每一天,嫔妾都过得不快乐,因为都在想您。”
“很想很想。”
“皇上有想嫔妾吗?”
谢沉没回答。
他现在只觉得整个人都燥热起来,难耐非常。
这种感觉不好受,他看着始作俑者,眸子危险一眯。
他慢慢抽出手,反客为主,指腹在娇艳欲滴的唇瓣上反复研磨,也不管沾上了口脂,直到把人的呼吸搅乱了才满意停手。
他擦去裴听月眼尾洇出的泪珠,将人横抱起来,朝内寝走去,附耳说:“听月有多想,不如身体力行地告诉朕?”
“蠢货!”梁尧心中掀起滔天骇浪,他咬牙凑近,“君心也是你能揣摩的?!”
梁安眼角被逼出泪珠,他闭眼颤声道:“皇上又召裴才人…我以为…”
梁尧厉声呵斥他,“你以为!你以为!那都是你的自作聪明而已!真的嫌自己命不够多,竟敢插手天子的事!”
梁安年纪小,哪经过这么大的阵仗,整个人都笼罩在惊惧和后悔之中,终究忍不住落下泪来:“干爹…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梁尧气得牙疼:“要不是你平日里还算孝顺我,我才不蹚浑水!”
梁安只一个劲地呜咽着。
看他这可怜样,梁尧恨恨地放开他的衣襟,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
两刻钟后。
梁尧带着一身刺骨的寒气到了刑房,许是过于着急,他声音带了几分喘,“打了多少了?”
刑房的大太监给了个眼神,行刑的太监停了动作,随后大太监亲自迎了上来,讨好道:“总管,六十七下了。”
“听说您去求情了,咱们可都是慢慢地打呢。”
梁尧见养子身子还起伏,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扭头瞥了这大太监一眼,
“这份恩,咱家记下了。御前茶水房还有个掌事太监的缺,你明日上任吧。”
听闻此言,那大太监喜得浑身发痒,茶水房的油水从来都是最多的,尤以御膳房的为最甚,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差事。
他笑得谄媚,不忘提拔自己的心腹,“那这两个行刑的小太监…”
“一起去!”
“多谢梁总管!”
给完好处,梁尧眸光落到长凳上,他那养子原本被打得只剩下进出气了,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正费力地扒着长凳抬头。
梁尧心尖蓦地软了,哪里还有让养子长教训的心,他递了个眼神过去:“皇上口谕,梁安侍奉不周,杖八十。”
那大太监心领神会,剩下十几杖的胡乱敷衍过去了。
等行完罚,梁尧打发了众人,一时间刑房里只剩他们父子二人。
梁尧走到长凳前蹲下,将养子汗湿的发拨开,“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梁安试着动了下血肉模糊的臀部,结果疼得直打哆嗦,“干爹,我错了。”
梁尧无奈叹了口气,“你是我儿子,我这个当爹的,自然知道你怎么想的。”
“你是觉得,这两日皇上连召了裴才人两次,又是留宿承明殿,又是升位份,皇上定是喜爱裴才人。”
“加之今日,明明皇上在朝堂发了那么大的火,可裴才人只是陪了会儿,那些怒火就熄得一干二净,甚至于,早膳都多用了些。”
“你以为,这会是第二个沈良妃。”
“所以,你就大着胆子问皇上,今夜裴才人沐浴时,那让女子不孕的凉粉是不是就不放了。”
“小安子,干爹说得对吧?”
梁安红着眼没敢接话,他脑海里反复出现一幅画面。
那是在他出声之后,天子慢慢抬眸,淡漠地看向他,没说任何话,却吓得他肝胆俱裂,跪地求饶。
那一刻,他才懂得干爹常说的那句话。
君威难测。
梁尧拧着眉头道:“安儿啊,你可知这次招来杀身之祸原因?”
梁安费力抬眸,“干爹不是说,是我自作聪明揣摩了君心吗?”
梁尧摇头,意味深长道:“招来杀身之祸的从来不是揣摩君心,而是揣摩错了君心!”
腥气阴暗的刑房中,只点了一根白烛照明,那烛芯在一片寂静中骤然爆开,“噼啪”声与屋外风雪声交杂。
梁安的眼睛蓦然睁大,只觉得一股透骨寒意经脚底涌至全身,整个人抖起来。
梁尧没管他的错愕,继续说道:“趁着养伤的这段时间,不妨想一下,你错在哪里。”
*
承明殿。
外面雪落下的“簌簌”声渐大,裴听月任由宫女们替她擦洗。
温热的水驱散了四肢寒意,她惬意地闭上双眼。
“皇上刚才说,他还有政务要忙,我能多待一会吗?”
为首的宫女回道:“既然皇上不急着召幸,那才人想泡多久都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裴听月放下心来享受。
直到细腻的皮肤变皱前,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进了寝殿,竟空无一人。
裴听月在床榻坐了一会,见还没有动静,彻底没了耐心,大着胆子去了御书房。
书案后果然坐着一道身影。
“这么晚了,皇上还不歇息吗?”
谢沉自案间抬首,见到娇俏的身影,原本凌厉的眉目温和了不少:“听月怎么来了?”
裴听月走到他旁边,谎话张嘴就来:“皇上迟迟不归,嫔妾想您想得慌。”
谢沉将人拉进怀里抱着:“刚刚才见过,现下又想朕了。”
裴听月小脸认真:“嗯。”
末了,她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谢沉被她这副样子逗笑,随即指着那堆厚厚的折子说,“那怎么办,朕还有这么多政务没处理呢?”
裴听月心中翻了个白眼,有政务还召她来,这不纯纯折腾人嘛。
不过她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顺着他的话乖巧道:“那嫔妾陪着您。”
她勾住面前男人的脖颈,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谢沉忽而听见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他循声看过去,果不其然,她手腕上正戴着一双成色极好的玉镯。
“这是朕赏的?”
裴听月莞尔,将手伸到他面前,“嫔妾立马就戴上了,好看吗?”
女子皓腕如雪,手若葱玉,戴上翡翠玉镯后,莹莹色泽更为其添光,
谢沉不假思索:“好看。”
裴听月唇边笑意更盛,“皇上觉得好看,是嫔妾之幸。”
裴听月又缠了他一会,见他仍旧不为动,不禁感叹,这男人真的很难勾引!
但这大雪夜的,她可不能白来一趟。
至少眼前美色得勾到手,不然多亏!
裴听月深深吸了口气,打算放出大招。
她如玉指尖慢慢勾上盘龙玉扣,歪着头软糯糯道:“真的不跟嫔妾回寝殿吗?”
如果说刚才是暗示,那么现在就是明晃晃地勾引了。
谢沉感受腰间传来的痒意,眸子暗了下来:“今夜听月,这么迫不及待?”
裴听月微微出神。
现下,找心腹可以往后推推,她着急的是没银子。
在宫里活着,有银子使和没银子使完全是两码事。
若是有银钱打点太监宫女,先前御膳房的为难,就不必挨到崔皇后出手管制,她花上点银钱就能摆平。
再者,有些银子是必须花出去的。
例如给安公公赏银。
她能一次不给、两次不给,但不能一直不给。
这种身份的内官,她开罪不起。
才人的份例远远不够开支,她得想办法弄些银子到手。
裴听月眼神落回实处,抬手盖上了那斛珍珠,“行了,别丧眉耷眼的。我这不是晋升了吗?一会儿旨意就会下来,皇上那里可能会有赏银。”
要是没有,她再想办法从皇帝那里弄点出来。
云舒精神一振,赶忙点头:“是呢,也许皇上会赏赐主子呢。”
“这些东西收起来吧,咱们有了银钱再议。”
“是。”
收拾好东西后,云舒带着个小宫女给林昭容送经书去了,裴听月歪在榻上,继续绣着香囊。
天色渐暗,裴听月让人点了一盏宫灯放在小几上,不紧不慢做着活。
不多时,云舒带着一身冷气推开了殿门,“才人,下雪了呢!”
闻言,裴听月停下手中的活,透过窗外一看,外边正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
云舒掸完雪进了殿内,嘀咕道:“前些日子就已立春,午时日头还那样好,怎么忽然下雪了呢,有些忒古怪了。”
她连忙找出银丝炭,放在炭盆烧了起来。
裴听月围过去的一瞬,就暖到了心里,她舒服地眯眼:“这叫春雪,是吉兆。百姓们最喜立春后下雪,雪水入地,这一年的收成必定足足的。”
云舒目露崇拜的光芒:“才人知道的好多。”
裴听月笑笑,随即又正了脸色:“你去送经书,林昭容可有说什么?”
云舒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让奴婢放下东西就离开了。只不过,奴婢觉得昭容娘娘眼神怪怪的,就像…就像带着深意在奴婢身上探寻什么。”
裴听月垂下眸子:“不用理会。”
她早有预料,林昭容会防备她。
但防备归防备,林昭容不会对她出手的。
云舒应下:“奴婢知道了。”
因着下雪不能出门,裴听月简单用了晚膳后,就坐在炭盆旁边缝制香囊。
一天下来,她已经把花样绣好,绳子和穗子也缝制好了,只待往里面装香料。
裴听月看着自己宫里的香料盒,止不住地叹息。
对于帝后来说,这香料过于低劣廉价了。
还不如装点别的。
想了下,她让云舒寻了些干花花瓣过来。主仆两人挑挑拣拣,终于装好了香囊。
“好了,放着吧。”
云舒听了吩咐,将两枚香囊放好。
今日乏累了一天,裴听月揉揉眉心,打算早点歇息。
刚洗净了脸,就听小宫女通报,说梁总管来了。
裴听月连忙放下热巾子,到门口去迎接。
她打趣道:“我还以为,今日梁总管不会来了呢。”
梁尧脸上带着笑,向她欠身:“回才人,今日皇上和诸位大人议事议得久了点,才刚散场。不过皇上心里记挂着才人呢,刚得空就吩咐奴才前来宣旨。”
裴听月微微一笑:“外面天寒地冻,总管进来降旨吧。”
梁尧身子弓得更低了:“多谢才人。”
一行人移步到了殿内。
裴听月在正间跪听了升位旨意,又让人接过赏赐。
梁尧宣读完旨意,注意到次间的脸盆,他笑呵呵问道:“才人这是准备入寝?”
裴听月点头:“是呢。”
梁尧脸上笑意更盛:“恐怕才人早歇息不得了,皇上今夜又召了您侍寝。”
裴听月:“…”
听到还要上班,她两眼一黑。
快速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裴听月换上欣喜的笑颜,“真的吗?”
还得装,真的累。
梁尧恭敬道:“奴才不敢乱传旨意,估摸着,一会鸾轿就该来接您了。”
裴听月眼含笑意,不着痕迹褪了腕间的镯子递过去:“多谢总管告知,一点心意。”
梁尧再三出声推辞,终究抵不过这热情好意,只得谢恩收下了。
等他走后,裴听月让云舒把旨意收好,连忙去一旁看了赏赐。
一对碧莹莹的翡翠手镯,一套赤金宝石头面,还有一个玉雕摆件。
并没有她想要的银子。
裴听月叹了口气,开始琢磨,怎么委婉地向皇帝讨银子。
*
梁尧顶着风雪回程,及至宫门,就有内官急急忙忙迎了上来,那人焦急开口:“总管,出事了。”
梁尧眼神一凛,这内官是他的心腹,平日里性子很是沉稳,若不是出了万分紧急的事,他断断不会是这副样子。
梁尧声音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那内官语速很快:“您离开承明殿后,里面是安子伺候着的,不知怎的,竟触怒了龙颜。”
“皇上罚他板刑,可又没说打多少。”
“如今安子就跪在殿外,什么话也不说,只让我们快寻您回来。”
“算算时间,刑房的人快来了。”
梁尧的心跌入潭底,脸上的风雪犹如刀割,他的声音在雪夜显得晦涩:“没说打多少,就代表着,打死为止。”
那内官一惊,微微发白的唇张张合合,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及至殿门口,梁尧看见了跪着的单薄身影,走至跟前压低了嗓音:“到底发生了何事?”
梁安脸色一片灰败,嘴里喘着粗气,明明是极冷的天气,可他额头出了豆大的汗粒,顺着鬓角不断往下流。
直至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他瞳孔才慢慢聚焦,但还是没从惊惧的情绪中缓过来,说不出话。
见养子这样,梁尧狠狠一巴扇过去,又拽着他衣襟到了跟前:“再不说,你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
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梁安才从死亡的阴影中回神,他慌乱地抓住梁尧的胳膊,断续道:“刚才…我问皇上…那凉药…是不是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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