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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外室吞嫁妆?我和离高嫁你哭断肠 番外

我要睡觉啦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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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萧定山这个人,护短!而且相当护短!裴青衍的这些事只是萧定山给裴青衍,也可以是裴家,甚至是沈家的一次警告。若是裴家和沈家能安分一些,他也不会太过追究,毕竟之前柳拂春也看上去不太聪明,算得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现在不一样,柳拂春摆明了不想再和那些人扯上关系。既然如此,那裴家和沈家若是还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别怪他萧定山出手了。柳拂春听到萧公爷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萧公爷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好久不曾被人这么直接粗暴关心过的柳拂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阿春,四日后皇上回京,到时候皇上会为你主持公道。”萧公爷见柳拂春久久没有说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换了一个话题。这话把柳拂春的思绪拉...

主角:柳拂春裴青衍   更新:2025-04-03 12: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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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拂春裴青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宠外室吞嫁妆?我和离高嫁你哭断肠 番外》,由网络作家“我要睡觉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萧定山这个人,护短!而且相当护短!裴青衍的这些事只是萧定山给裴青衍,也可以是裴家,甚至是沈家的一次警告。若是裴家和沈家能安分一些,他也不会太过追究,毕竟之前柳拂春也看上去不太聪明,算得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现在不一样,柳拂春摆明了不想再和那些人扯上关系。既然如此,那裴家和沈家若是还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别怪他萧定山出手了。柳拂春听到萧公爷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萧公爷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好久不曾被人这么直接粗暴关心过的柳拂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阿春,四日后皇上回京,到时候皇上会为你主持公道。”萧公爷见柳拂春久久没有说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换了一个话题。这话把柳拂春的思绪拉...

《宠外室吞嫁妆?我和离高嫁你哭断肠 番外》精彩片段

说得直白一点,那就是萧定山这个人,护短!而且相当护短!
裴青衍的这些事只是萧定山给裴青衍,也可以是裴家,甚至是沈家的一次警告。
若是裴家和沈家能安分一些,他也不会太过追究,毕竟之前柳拂春也看上去不太聪明,算得上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现在不一样,柳拂春摆明了不想再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既然如此,那裴家和沈家若是还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可别怪他萧定山出手了。
柳拂春听到萧公爷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萧公爷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好久不曾被人这么直接粗暴关心过的柳拂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里泛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阿春,四日后皇上回京,到时候皇上会为你主持公道。”萧公爷见柳拂春久久没有说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换了一个话题。
这话把柳拂春的思绪拉了回来:看来萧公爷还不知道她早就宫里递了信,只等陛下回来,她便可以脱离裴家和沈家。
定了定神,柳拂春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皇上已经应允我,待皇上回京便会下旨让我和裴青衍和离。”
至于后面继承柳家的事,柳拂春没说。
目前她和萧公爷的接触并不多,虽然萧公爷帮了她很多,她也心存感激,她会从别的方面报答萧公爷。但是柳家的事,柳拂春自己都还没捋清楚,重振柳家更是无从说起。
想到这里,柳拂春总算是记起来她找萧公爷要做什么。
难不成真是一孕傻三年?她可不要。
“萧爷爷,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柳拂春板板正正地唤了一声萧公爷,让萧公爷也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什么事?”
柳拂春刚要说出口,忽然想起一点:她凭什么让萧公爷相信自己?说到底,前世她也是道听途说罢了,是不是真有刺杀这么个事她都不知道。
就算是真的,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一切看上去都风平浪静,她这个时候说秋猎那天有刺客,证据呢?
难不成说她是梦到的吗?谁不知道当今圣上最讨厌怪力乱神了。
想到这里,柳拂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道:“半个月后的秋猎,萧爷爷能不能带上我?”
原先她是可以跟着裴青衍,以魏武侯世子夫人的头衔出席的,所以裴青衍才让她带上沈南意。而自从沈老将军逝世后,沈家便再也没出过什么有建树的后辈,若不是这自幼定下的婚约,也轮不到沈家和裴家联姻。
按理说沈南意去不了秋猎,但这不是有裴青衍嘛,被沈南意冲昏了头脑。他自己带沈南意传出去不好听,只好让柳拂春代劳。
但现在,到了秋猎的时候她早就和裴青衍和离了,自然也不存在什么世子夫人的身份。更甚离开了沈家的她不过一介白身。
她才重生没几天,给她的时间却并不多了。
听到柳拂春的请求,萧公爷不着痕迹地拧了一下眉头:他听得出来柳拂春并没有说真话,她原先想的肯定不是这个。
但既然能改口,想来也有点关系,本来萧公爷还想着柳拂春怀有身孕不带她去秋猎,怕柳拂春被那些血腥味给刺激到。
不过既然柳拂春提了出来,他也想知道柳拂春要去秋猎的理由是什么,总不能是想看裴青衍吧。
“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秋猎是在皇家猎场,从京城过去的话需要坐半天的马车,你的身子可受得住?”萧公爷答应得很爽快,不过比起那些,他还是更关心柳拂春的身体。
虽然李太医说柳拂春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脉象平稳胎儿也很健康,但是萧公爷到现在还记得亡妻,以前一直都好好的,但是突如其来地就病倒了,不过两三天便撒手人寰,只留下他和一个还在牙牙学语的儿子。
有了亡妻的这个惨痛的教训,萧公爷向来很关心身边人的身体,就是怕再出现和亡妻一样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只可惜,生老病死乃人世间最无法抗衡的事情。
柳拂春觉得以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能承受得住,像孕吐什么的这种她都没有出现过。当然,也有人是到四五个月才出现的,但是现在秋猎近在眼前,她不需要考虑那么远。
若是因为害怕身体出问题而放弃这次机会,从而导致事情和前世一样发展,她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没事的,现在能吃能跑能跳能睡,绝对不会有问题。”柳拂春这话让萧公爷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粗糙的手似乎是想揉一揉柳拂春的头发,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最终只是拍了拍柳拂春的肩膀。
“好,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和爷爷说,也可以寻求太后娘娘的庇护。”
看来这件事太后也知道,听萧公爷的语气,太后好像还是站在她这边的?居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她有什么意见吗?
“你放心,太后娘娘知道你的事情后,很是心疼你的遭遇。而且,她也是封戟的姑奶奶,自然更是心疼你了。”萧公爷像是看出了柳拂春的犹疑,解释了一句。
他不希望到时候柳拂春遇到了什么事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放弃了求助。
他们萧家人,骨子里就是护短的。
萧公爷现在还记得昨日他进宫后和妹妹说起柳拂春的事情,妹妹那个气愤的样子,恨不得当场把沈夫人和沈南意召进宫里,惩戒一番。
但妹妹毕竟是一国太后,不能做有失身份的事情,想想也就算了。但对柳拂春的心疼是真的,还有一点残余的谨慎也是真的。
她觉得自己哥哥太草率了,仅凭一枚玉佩就判定柳拂春是当时的那个女子,偏偏柳拂春还有了身孕。
只是太后也没说不让萧公爷留下柳拂春,只是让自己哥哥再去多查一查当时的事情,务必查一个水落石出。
至于柳拂春,太后算是爱屋及乌,坚定不移地跟着萧公爷站在了柳拂春的身后。

裴青衍从小就好看。
柳拂春对他一见钟情,认定了他会是陪自己走一辈子的人,放任自己沉溺在这段感情里。
“只因我一句话,你便不惜千里奔袭,找遍曦城才凑齐三颗粉色珍珠,做出绝无仅有的粉珠头面。”
“因我喜欢雪青色,你便再没有穿过别的颜色的衣裳。”
“我艳羡别人有花灯,从此你年年中元节都会亲手做一盏兔儿灯给我。”
“记着我的喜好,带我游山玩水,时时守在我身边......”
这样的人。
他怎会喜欢上别人呢?
所以在新婚夜,他指责她拆散了他和心上人时,她无助、无措又惊慌,整个人再次从天上摔到地下。
整个人都被摔碎了。
柳拂春仿佛又回到上一世,她被困在那个不见天日的暗室,没日没夜的想着。
裴青衍怎么会喜欢沈南意呢?
他不是喜欢她吗?
“裴青衍。”
柳拂春眸光中闪着泪光,破碎的仿若天上的星辰:“你也喜欢过我的不是吗,我怎能相信你喜欢别人呢?”
她想要一个答案。
上一世致死都没得到的答案。
“我从未喜欢过你。”裴青衍面无表情:“以前是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那是我该尽的职责,从始至终我都只把你当妹妹看待,我可有对你说过一次喜欢?”
“对沈南意呢?”柳拂春追问:“你心悦她吗?”
“若没见过南意,我也不会知道,原来心悦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裴青衍目光温柔。
转瞬间,再看向柳拂春时便只有厌恶。
“分明我已经写信告诉你我心悦南意,只认她为妻,你却一意孤行要嫁给我。柳拂春,你当真叫我失望。因为不是沈家血脉,你便想死死抓住魏武侯世子妃的身份不是吗?”
柳拂春怔住。
原来裴青衍是这么想她的?
原来在他眼里她竟然是这种人?
“哈。”
她扶额苦笑。
得到了两世想得的答案。
没成想竟然是这个。
她替自己可悲。
裴青衍拧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柳拂春忽然就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秋狄时我会带上沈南意的。”
裴青衍不就是想在秋狄上,以军功换皇帝一道旨意求娶沈南意吗?
她成全他。
她答应的太爽快,裴青衍一时愣住,准备好的许多说辞都还在肚子里。
“你......”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柳拂春起身进了内室。
裴青衍乐得不跟她多纠缠,抬脚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他前脚走。
后脚翠珠就进来伺候。
“世子妃,奴婢看见沈家的马车进了府,怕是沈南意又来了。”
沈南意在魏武侯府一向进出自由。
比世子妃还想世子妃。
“不关我们的事。”柳拂春不想听到沈家任何人的名字:“你待会儿出去找个郎中,叫他明日到外祖父的别苑去等我。”
翠珠颔首,忧心忡忡打量她:“世子妃,您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我怀孕了。”
柳拂春伸手摸向肚子。
翠珠先是一楞,随后便是狂喜,她一把抓住柳拂春的手,激动的声音都变了形。
“那世子妃您应该告诉世子啊!!有了这个孩子您在魏武侯府的地位就稳了呀!!世子就算再在意沈南意,可他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孩子啊,那可是将来的小世子!”
柳拂春:“孩子不是他的。”
只一句话就叫翠珠噤了声。
她目瞪口呆。
“什......什么?世子妃您别吓我啊,什么叫孩子不是世子的,那......那孩子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
柳拂春撑住脑袋回忆。
上一世她知道自己怀孕后欢喜的了不得,第一时间找到裴青衍告诉他这个喜讯,结果她被抓了起来。
肚子里的孩子被打掉后。
她从沈南意嘴里得知了真相。
原来那一夜的男人,不是裴青衍,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不是裴青衍的。
翠珠脚下一软跌到地上。
“世子妃,这要是让人知道了,那......那您就完了呀!”
“所以我这不是让你去找郎中吗。”
柳拂春笑笑:“不要慌,我们还有时间。”
五天后沈南意母女俩会带郎中来魏武侯府,届时她们就会把她有孕的事公之于众。
她有五天时间。
......
翌日。
柳拂春正要出门时。
前院儿却忽然来了人。
“世子妃,世子那边出了点状况,他请您去前院儿商量些事。”
“什么事?”
柳拂春并不想插手裴青衍的事,两人成亲当日他就勒令警告过她,在魏武侯府把他当陌生人,休要管他的事。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来人一脸为难:“是......是世子他......被御史弹劾了,说他与妻妹通......通奸。”
柳拂春手上动作顿住。
御史弹劾?
上一世有这回事吗?
她只记得,在他要求她带沈南意去秋狄后,她整个人发了狂和他争吵。
而后她便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肯出门也不肯见人。
直到五天后沈南意母女俩登门。
原来这中间还发生了这事。
“知道了。”
她略整理了整理衣裳,跟着来人去了前院儿,在那儿见到了脸色阴沉的裴青衍。
“来了。”
他语气疏离道:“坐吧,事情都知道了吗。”
“嗯。”柳拂春坐下,别过脸并不看他:“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裴青衍扫她一眼,眼底满是审视:“是你吗?
“什么?”
柳拂春一开始没懂,好一会儿才看出来了,这是裴青衍是在怀疑她呢。
“我若真有这个骨气,若真狠得下这个心,怎么会等到今天?”
她笑了。
笑得满眼都是嘲讽。
因为喜欢裴青衍,她一直把自己当瞎子、聋子,只要能在他身边,她什么都忍了下来。
裴青衍撑住脑袋,整个人疲乏不耐。
“不过白问,叫你来,是想让你做一件事。前几日我带南意去踏青,被大雨耽搁了留宿在了那里,偏不巧被一对夫妻看到。今日南意去别人家吃月子酒,又遇到了那对夫妻,就被认出来了。”

小老头儿自从上次收了那个看起来就有来头的人的五十金后,再看柳拂春的目光都变得热切起来:这哪里是怀了孽种不知检点的女人,分明就是带着散财童子的大仙人!
或许是小老头儿的目光太过明显,柳拂春下意识退了一步,皱了皱眉,冷声再问了一遍:“药准备好了吗?”
小老头儿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夫人可要想好了,这药伤身得很,只能在小老儿这里服用,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小老儿可担待不起。”
还有这样的规矩?柳拂春的眉头拧得更狠了。
她原先想着在这个郎中这里拿了药回去自己服用,但转念一想,在侯府里服用人多眼杂,万一被什么人看到了捅出去,反而不利于她的计划。
这么想着,柳拂春微微颔首:“依你所言。”
“夫人......”翠珠有些不解,在这里轮胎?那多不干净啊,还只有一位敲竹杠的郎中。
柳拂春拍了拍翠珠的手,示意她别急。
听到柳拂春同意了,小老头儿自己也是松了口气:万一这位夫人执意要把药带回去,服用了却没见落红,那可说不清了。
“夫人可带了能换洗的贴身衣物?”小老头儿问道,毕竟落胎这种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必然落红,可若是让这位夫人整身衣服都换了传出去难免有风言风语,他也不想得罪那天来找他的大人物。
柳拂春道:“自然有的。”
为了防止意外,京城里的夫人小姐出门都会在马车上备上一两套衣物。
只是......
似乎是看出了柳拂春的犹豫,小老头儿道:“夫人放心,小老儿不会靠近夫人,一切由小老儿的夫人代为照顾。”
“只是在落胎的时候,这位姑娘不能进去。”小老头儿看向柳拂春身后的翠珠,见翠珠面露不忿,赶紧道:“小老儿的夫人也略通医术,附近有什么人家需要接生的也是小老儿的夫人帮忙,这点夫人大可以去查证。”
“只是这小产也是产,若是姑娘进去了,反而扰乱了小老儿夫人的心,可就要事倍功半了。”
闻言,翠珠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不得不遵循大夫的说法。
到了后院,果然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看到自己丈夫带着一个满身珠翠的年轻夫人进来,就知道这是丈夫一早便和她说过的那个务必得保胎的夫人。
她和小老头对视一眼,确定了信息,没什么表情地放下了手里正在晾晒的草药:“老头子,这是来看病的病人吗?”小老头儿配合老婆婆演戏:“这位夫人要落胎,到时候你在身边看着,随机应变。”
老婆婆点了点头,看向柳拂春:“夫人,那药性子烈,落胎的时候痛苦万分,若是夫人不想受这种折磨,还是别落胎了。”柳拂春执意要落胎:“不必了,还是尽快把药准备好吧。”
“这样吧,那药性烈,寻常女子少有承受得住的,不若我给夫人开一剂麻沸散,保管夫人醒来的时候麻烦全无。”小老头儿一摸胡子,眼珠转了转。
柳拂春只当是小老头儿怕她死在这里,也就没有多心,再加上翠珠也在这里,而且她来找大夫这件事除了她和翠珠,没人知道,应该不存在沈母或者沈南意要对她下手这件事。
若是没有这些情况,谅这个郎中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她下手。
柳拂春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被带进厢房前,柳拂春对守在外边儿的翠珠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翠珠仍然很担心,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您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这对夫妻?”
“他们在这里也算是开了几十年的医馆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柳拂春的冷静并不是空穴来风,早在决定要来这个医馆前,她便让人查了一下这个医馆。
算是不功不过吧,没什么大的成就,却也不是很无能。最重要的一点,这个郎中,他虽然贪财,却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这个上一次柳拂春和他打照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贪财却不贪得无厌,这样的人,做事自然有几分自己的底线。
柳拂春安抚了一下翠珠,便转身进了厢房。
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早就把床铺整理好了,身边是她带来的换洗衣物。
“夫人放心,醒来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老婆婆话不多,说完这话后就站在一旁,不多说话了。
很快,郎中便带着两碗药过来了。
“这一碗是麻沸散,一碗是落胎的药,夫人若是想要反悔,现在还来得及。”若是郎中让她赶紧喝,说不定柳拂春还要多个心眼。但反而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反倒让柳拂春的戒心又消散了一点。
柳拂春先喝了麻沸散,又喝了那碗落胎的药,不一会儿就觉得头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老婆婆试探了一下,确定柳拂春是真的睡着了,赶紧掀开柳拂春的衣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色鸡血洒在柳拂春的腿间,模拟出真落胎的样子。
事实上,那两碗汤药既不是麻沸散也不是落胎药,而是安神汤和安胎药。顶多就是安神汤里加了点能让人手脚绵软无力的药,让人更觉得这是落胎后身体虚弱了。
收了钱,那小老头哪敢真拿麻沸散呢?
安神汤的效果并不久,约莫是一炷香的时间柳拂春就醒来了。一醒来她便觉得浑身无力,她看向床边的老婆婆,有气无力道:“好了吗?”
老婆婆赶紧道:“夫人的烦恼已经过去了,之后只需要注意养好身子,别见风别碰凉水,把这个月子好好坐过去就好了。调养好了,以后照样是能生养的。”
生养......柳拂春垂下眼帘,遮住眼里的讽刺。
偌大的京城,谁又值得她豁出半条命去为他生儿育女呢?
人心易变,昔日誓言不过是镜花水月,一碰就碎了。
“夫人既然醒了,老婆子我便让夫人的婢女进来服侍夫人洗漱了。”老婆婆说完,忙不迭退了出去。

“嗯......目前国公府上的情况?”柳拂春沉吟了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不是很确定的答案。
但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非常简单,甚至广为流传,谁不知道现在萧家子嗣凋零,整个护国公府内除了萧公爷和萧封戟就没有别的正经主子了。
国公夫人早早病逝,只留下了一个儿子。萧公爷用情至深,不愿续取,一个人将小公爷抚养长大。
后来小公爷上了战场,在边境结识了萧封戟的母亲,两人伉俪情深,在当时也是神仙眷侣,惹人羡慕。
只可惜天妒英才,十五年前小公爷夫妇为国捐躯,只留下了一个尚且还是孩童的萧封戟。
如今萧封戟也是在战场上出的事,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萧公爷早就不复从前杀伐果断,他只想让自己孙子活下去。就算再也睁不开眼睛,也要有血脉流传下去。
不然他又怎么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儿子和儿媳?
现在萧家看着是在京城里显赫无比,没人敢招惹,那也是知道萧家后继无人。只要萧封戟醒不过来,等萧公爷去世,就没人能顶萧家的门户了。
陛下和太后也是同情萧家的情况,再加上还有层姻亲关系,所以对萧公爷也是能帮则帮,很多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这个问题,挽春也有点惊讶,似乎是不明白为何柳拂春要问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但惊讶归惊讶,挽春还是回答了柳拂春的问题:“回姑娘的话,目前府上只有国公爷和小公爷两位正经主子,没有夫人或者是小姐,也没有表小姐,现在掌管府中中馈的是李管家。”
她只是问一下府中的情况,为什么要告诉她谁在掌管中馈?她一个外人知道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
柳拂春腹诽了一句,却也能猜到挽春的心思。
毕竟已经有十多年不曾出现正经女主人的护国公府,忽然来了一个姑娘,虽然这个姑娘的身份有点尴尬,但几乎人人都会往那个方向想。
柳拂春面上不显,像是没听出来挽春这话里的暗示一样,换了一个问题:“国公府上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吗?”
“这个是没有的,只是姑娘需要注意,最好还是不要去书房,那是国公爷和小公爷议事的地方。还有若是姑娘......,那凌霜院和慈安院也尽可能不要去为好。”虽然挽春心里有猜测,但是没被证实之前,她还是没把话说死。
“一个是小公爷的院子,一个是国公爷的院子?”柳拂春若有所思,随即点了点头。
如果没意外,她要在这里待到生产之后,那起码还有半年,还是尽早知道一些情况为好。
她不是那种心安理得说着“不知者不罪”的人。
“那府上有什么禁忌吗?比如不能提某个人或者不能说某件事那种?”柳拂春想了想,又提出一个问题。
挽春没有跟上柳拂春的思维,尚且不能理解柳拂春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摇了摇头:“这个没有,还请姑娘放心在这里住下。”
柳拂春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要问什么了,不等她说什么,外面忽然匆匆跑进来一个婢女,向坐着的柳拂春行了一礼:“姑娘,国公带了太医过来,说是要给姑娘把脉。”
“有劳国公费心,快请进来。”柳拂春也是没想到萧公爷的动作这么快,这才到国公府多久啊,连太医都请过来了。
而且太医是不能私自给非皇室的人看病的,除非是有了皇上的首肯。否则被发现轻则贬官,重则会丢了乌纱帽的,两个都是。
也就是萧公爷,关系够硬,后台够大,才能请来太医,甚至可以让一个太医住在国公府上。
柳拂春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脚步声,下一瞬萧公爷和一个胡子花白,看上去颇为仙风道骨的小老头儿走了进来。
“阿春,这是太医院最擅长照顾胎儿的李太医,给你看看。”萧公爷带着笑,把身后的李太医拉出来,“老李,你可得上心点。”
李太医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呵呵的:“我还以为你要让我来看你孙子呢,没想到是孙媳妇啊。”闻言,萧公爷佯装不悦:“老李,别瞎说,没得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说着,萧公爷还非常刻意地看了一眼柳拂春。
看到萧公爷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柳拂春不由得有些好笑:她当然明白萧公爷这么大反应是为了什么,但是如果是萧公爷身边的人,她倒是不介意有这样的误会。
不管是萧公爷还是她自己,都会澄清的。
听到萧公爷的话,李太医颇有些无语:都来让他诊脉了,能是什么事?人家好好一姑娘,若不是怀了你孙子的孩子,你会这么上心吗?
都这样了,还说不是孙媳妇呢,难道这传出去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就好听了?
不过,他看着这姑娘怎么有点眼熟啊?
先前在魏武侯府发生的事情毕竟只是侯府内部发生的事情,也没过多久,自然没传到李太医耳朵里。
他觉得柳拂春面熟还是之前沈老将军没过世的时候,那时候柳拂春每逢月事就疼得脸色苍白,严重的时候甚至浑身无力,像被马车碾过一样。
沈老将军不忍外孙女受苦,专门带了柳拂春去看李太医,开了点调理身体的药。
好几年过去了,曾经还带着稚气的豆蔻少女如今成了浑身尖刺的裴夫人,都说相由心生,现在的柳拂春比起未出嫁前,脸上满是倦容。
李太医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柳拂春,越看越觉得眼熟。
柳拂春不甚在意,坦然地伸出手放在桌上,看向李太医,微微笑了笑:“李太医,好久不见。”
李太医终于想起来柳拂春是谁了,但正因为知道,才更震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萧公爷:“就算封戟如今醒不过来,你也不能病急乱投医,把人家的夫人给强抢了过来吧?”
“你这是什么话?”萧公爷的脸色一下黑如锅底。

按理说这样的沈夫人和沈南意的事情传不到柳拂春耳朵里,一是她自己不愿意去打听,怕心烦;二来呢,府里的人心都倒向了沈南意,谁还在乎她知不知道。
但偏偏这一次,柳拂春有意打听,府里人得了沈南意的授意,特意地去她的院子把她叫去了正堂。
柳拂春冷冷看着眼前沈南意的丫鬟,明明只是一个丫鬟,在她的面前却是一副颐指气使的嘴脸。
还真是谁都能在她头上踩一脚。
“我知道了。”柳拂春淡淡道,“回去告诉沈夫人和沈姑娘,我随后就到。”丫鬟还想说什么来踩踩柳拂春的威风,不想她一抬眼就看到柳拂春冷若冰霜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竟是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直到离开柳拂春居住的院落,丫鬟才回过神来,不由得有些骇然:她......刚才居然被柳拂春给震慑住了?这怎么可能?
柳拂春向来不都是一个怯懦的人吗?
“翠珠。”柳拂春垂下眼帘,“去看戏。”翠珠用力点了点头,心中更是不忿,也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得。
柳拂春倒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反正现在她也不会再抱有期待,那就不会有失望。
过去就当她瞎了眼蒙了心。
正堂里不光是沈夫人和沈南意还有那个大夫,沈沐安,裴青衍还有魏武侯,魏武侯夫人都在,此时正欢声笑语。
侯爷和侯夫人看着笑意盈盈的沈南意越看越喜欢,看沈南意和裴青衍站在一起也是越看越满意。裴青衍看向沈南意的时候也是满眼温柔,脸上更是有着柳拂春很久都没见过的温柔笑意。
远远看去,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柳拂春视而不见,只是心里还有些酸涩,她已经能够习以为常地将这点酸涩当做不存在了。
原本热闹的正堂在柳拂春踏进来后莫名变得鸦雀无声,裴青衍连眼神也不愿意分给柳拂春,侯爷和侯夫人更是不喜这个来历不明还死皮赖脸占据沈南意位置的儿媳,沈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沈沐安也别开眼,还“哼”了一声,唯有沈南意。
沈南意看到柳拂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她从裴青衍身边走到柳拂春面前,想要牵起柳拂春的手,却被柳拂春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原本沈南意的手僵在了半空,随即沈南意装作不在意地收回手:“姐姐总算是来了。”
柳拂春却并不搭沈南意的话茬,冷漠的眼神扫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将这些人的脸色尽收于眼底,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才开口,明知故问:“让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沈夫人和裴青衍很不喜欢柳拂春这种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态度,刚要说什么,沈南意赶紧打断了沈夫人的话,抢先道:“昨日我和娘遇上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便想着让这位大夫给亲家也看看,万一就有什么沉疴被治好了呢?”
说着,沈南意给了沈夫人一个眼神,让她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南意你就是太好心了,还专门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喊过来。”沈沐安听到沈南意的话后,没好气道。
“不愿意我来?那我走了。”听到沈沐安的话,柳拂春一点情面都不留,抬脚就要离开。这回倒是被沈南意准确地抓住了手,不过也是柳拂春刻意没躲,不然沈南意碰都碰不到她。
留下才是她的目的。
“姐姐别生气,哥哥也只是心疼我而已,对姐姐没有别的意思的。”沈南意拉着柳拂春的手,生拉硬拽地把柳拂春拽到那个大夫跟前,“听说姐姐有头疾?可巧,这位孙大夫治疗头疾很有一手呢。”
柳拂春被沈南意按在椅子上,她抬眼看着跟前这个鹤发童颜的大夫,又看了一眼一旁神色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沈南意,心下暗叹了一口气。
“南意的好意,你可别不领情。”忽然,裴青衍道,这么多人跟前,竟是连演都不愿意演一下。
柳拂春垂下眼帘,伸出一只皓腕,没说话,懒得搭理裴青衍。翠珠眼疾手快,赶紧搭了一方帕子上去。
大夫把手搭上去,不过短短几个呼吸,那大夫就收回手,脸色也舒展开来,对着柳拂春作揖:“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已经有身孕两月有余!”
闻言,满正堂的人脸色都变了。
沈南意早知是这个结果,心中得意,面上却要装作震惊的样子:“姐姐......你不是和世子......”话未说完,沈南意把目光投向同样很震惊的裴青衍。
话里未尽的意思不言而喻。
柳拂春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立马在脑海里推翻了之前的设想,迅速开始分析眼下的局面,思索着两种可能性:第一种,是这个大夫得了沈夫人和沈南意的授意,无论摸出什么脉象都报喜脉。
但是她刚才也在观察这个大夫的神色,发现在摸出脉象那一刻的惊喜不像是装出来的。
那就是......那个郎中在骗她?
可是那个郎中为什么要骗她?钱货两讫后应该没有什么再交集的时候了,为何那个郎中要做这种迟早会被发现的事情?他不怕被发现后被她报复吗?
除非......有人指使他这么做,而且指使他的那个人可以保住他。
为何要保住这胎?难不成还有别的隐情?
短短一瞬间,柳拂春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她没空思索太多,但当务之急是要面对这满屋子心思各异的人。
裴青衍随后反应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扬起手要给柳拂春一个巴掌,柳拂春眼疾手快抓住了裴青衍的手。
好在柳拂春十岁之后就和沈老将军在边境生活,不然裴青衍一个巴掌下来,一般女子还真不一定能抓住。
“裴青衍,你知道我从未和你圆房,这孩子是真是假仅凭一面之词就能判断吗?”柳拂春甩开裴青衍的手,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最后把目光落在沈南意和沈夫人身上。
“不过......想来你们也不会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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