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柏朱雄英的女频言情小说《绝世皇叔全局》,由网络作家“朱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洪武十四年,胡惟庸案过去一年之余。四年之后,湘王朱柏就得远赴荆州就藩。原本十一岁的湘王或许还在期待一个月后和海国公吴怔之女的婚事,但是对于朱柏而言,他只知道自己又得被烧死一次了。没错,此刻待在皇宫侧殿里,看着圣贤书发呆的湘王朱柏,是穿越者。前世为从火灾中救出孩童的朱柏被倒塌的柜子压倒,活活烧死之后,就魂穿到了这位十七年后带着一家老小自焚而死的湘王朱柏身上。他倒是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原主的记忆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多年来的古代生活在现代人眼里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等到朱柏完全适应之后,就立马开始用自己的小脑袋思考破局之道,顺便看看怎么利用王爷的身份搞搞事,推动一些科技进步,让大明水师完成地理大发现,大家都去外面卷去,不要在自己地里...
《绝世皇叔全局》精彩片段
洪武十四年,胡惟庸案过去一年之余。
四年之后,湘王朱柏就得远赴荆州就藩。
原本十一岁的湘王或许还在期待一个月后和海国公吴怔之女的婚事,但是对于朱柏而言,他只知道自己又得被烧死一次了。
没错,此刻待在皇宫侧殿里,看着圣贤书发呆的湘王朱柏,是穿越者。
前世为从火灾中救出孩童的朱柏被倒塌的柜子压倒,活活烧死之后,就魂穿到了这位十七年后带着一家老小自焚而死的湘王朱柏身上。
他倒是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身份,毕竟原主的记忆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多年来的古代生活在现代人眼里也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等到朱柏完全适应之后,就立马开始用自己的小脑袋思考破局之道,顺便看看怎么利用王爷的身份搞搞事,推动一些科技进步,让大明水师完成地理大发现,大家都去外面卷去,不要在自己地里折腾农民百姓了。
在朱柏试图觉醒老朱家的工匠基因开干的时候,宫里来了消息,叫一众皇子皇孙去侧殿候着。
各自落座的兄弟子侄们,打了招呼就寻着自己相熟的人坐在一起。
朱柏没怎么找,就看见了那个会给四叔爆皇位的小登。
那个不远处正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桌面摆盘上的瓜果,躲在好大哥朱标背后的四岁小屁孩朱允炆,未来的建文皇帝,叔叔们的终结者,被叔终结者。
今天是五月初一,大明自然没有什么劳动节,作为一位工作狂魔,起得比太阳还早的洪武皇帝,在场众人中的爹和爷爷,大明永远的神,正午时分才结束了朝会,忽然要把还在金陵的儿子孙子们都聚集起来,举办一场宴会。
这当然不是老朱要开什么家庭民主会议,而是不定时对儿子孙子们的一场考教,看看自家孩子最近有没有进步,亦或者有没有闯什么需要吊起来抽的祸事。
朱柏想了想自己最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顿时松了口气,开始紧盯着朱允炆这个小崽子,试图用自己眼神杀人。
看见叔叔朱柏紧盯着自己,朱允炆还吐了吐舌头,对自己这个叔叔做鬼脸。
毕竟朱雄英还没死,朱允炆还没有被当做未来的太子培养,这会儿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还好,自己穿越到了朱标还活着的时候,只要费尽心思让朱标锻炼好身体,自己的好侄子朱雄英不要和他爹一样挂得太早,顺利继位,就没有建文这个小屁孩的事情了。
可朱柏一想到又要体验被烧死的感觉,心里还是忍不了。
靠,等会就偷偷往剥开的瓜子仁里面塞两杏仁,找几个死士宫女半夜勒你脖子,或者趁你在池塘边上把你推下去。
实在不行现在就去找老四问问北平有没有一颗歪脖子树,给弟弟我寄过来。
让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侄子也享受享受明朝皇帝的几种经典结算动画!
唉,要不是老大哥朱标还活着,朱柏现在已经有偷偷制造大明宫廷奇案“朱允炆之死”的想法了。
奇案嘛,自然是抓不到凶手了。
“叔叔在想什么?”
一阵带有稚气却坚定的声音传来,年仅八岁的朱雄英小小的个子穿着制式繁琐的服饰,手里捧着一本《论语》,面色有些不适,却还是神色恭敬地拱手行礼,见朱柏扭过头来,急忙低声道:
“叔叔过几年就要远赴荆州,雄英常常向叔叔请教,要是以后没机会见面了,仅靠书信往来,怕诸多疑惑不求甚解,所以请叔叔多帮我讲讲《论语》,晚上皇爷爷一定会考教。”
湘王朱柏历史记载自幼聪慧,文理经义少有所成,也算是老朱几个孩子里学习比较好的。
朱雄英来找自己请教问题,也说明叔侄两关系不错。
唉,懂礼貌的孩子就是比那些七八九岁狗嫌人厌的熊孩子让人怜爱,大侄子乖,快来叔叔怀里坐坐!
朱柏端详着这个明年五月初一就会原地去世的侄子,心里不由得有一种悲凉,都是自己的侄子,雄英这孩子就不会把自己逼得把全家老小都给点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小侄子,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开口问道:
“雄英啊,最近天气变化的时候有没有好好穿衣服、吃东西的时候有没有吃过什么一吃就难受浑身起疹子的、平常运动的时候呼吸心跳有没有刺痛啊?对了,太子殿下,你父亲,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啊?”
朱雄英瞪大眼睛看着这位忽然开始说胡话的叔叔,一阵颤抖,急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捂住朱柏的嘴:
“湘王慎言,皇子妄议太子身体的话——”
好家伙,这小子政治敏感程度这么高,刚才还一口一个叔叔,现在就湘王了。
朱柏拿开朱雄英的小手,闷闷不乐道:“叔叔这是关心家里人,你难道觉得叔叔我有什么坏心思不成?”
“不敢不敢,叔叔,近来朝中非议颇多,还是小心为上,警惕祸从口出。”
看着一本正经的朱雄英,朱柏从盘子里抓来一把瓜子仁,开口道:
“雄英,张嘴,啊~”
朱雄英听话地张开嘴,然后看着朱柏把瓜子仁塞进了他自己嘴里,边吃边说道:“吃的在桌子上自己拿啊,别跟叔叔客气。对了,你要请教叔叔什么问题来着?”
朱雄英愣在原地张着嘴,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论语》翻开,指着其中一句问道: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此句虽为众所周知,官学的教师们对此的解释也大都千篇一律。皇爷爷考教的时候,偏偏喜欢问这些通俗易懂的,雄英想请教叔叔,有没有其他的见解?”
朱柏听着这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当即开口道:
“雄英啊,这句话其实是和‘朝闻道,夕死可矣’连在一起用的。”
朱雄英闻之大喜,急忙说道:“叔叔的意思是,两句都有感慨时光之意,时间长河长短各论,相互对比,才能体会到更深的道理!雄英愚钝,还望叔叔赐教!”
朱柏端正起脸色,开口道:
“这两句话连起来的意思是:我早上知道去仇人家里的路,傍晚的时候他们一家就可以死了。我杀死的仇人太多,扔进这连绵不绝的河水,流淌上一天一夜也不会断绝。”
啪嗒!
被吓着的孩子手里的书掉在地上,脸色甚至有些悲愤:
“叔叔何故逗弄雄英!”
朱柏哈哈大笑正想解释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雄英啊,来爷爷这,说说你叔叔怎么逗你的,爷爷给你出气。”
第二天凌晨卯时,徐英、庞明二人抵达别宫时,朱柏已经站在院子里练广播体操了。
之所以起这么早,主要是晚上睡得早。
前世年轻人经常熬夜到凌晨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睡着,如今晚上就连看书的时候,都觉得照明的烛火不够亮,只能早早休息,自然起床也早。
“二位是金吾卫出身,和羽林卫职责一致,平日里校场练习都有些什么科目?”
朱柏招呼二人过来,他也很想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宫内侍卫是如何训练的。
徐英抱拳道:
“校场训练不过投标、举重、刀兵三项。每一项各自有不同的考核标准,不是入伍数年的军士,很难完成考核。如果湘王殿下想要了解这些训练,我等自当演示。不过对于湘王殿下和诸位王爷而言,这绝非熬练筋骨之正法,还望湘王殿下见谅。”
朱柏笑道:“我还没有那么不自量力,我只是想了解清楚这些事情,好做筹划。二位不如来看看我这些动作有无损伤身体、留下隐患的风险,还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朱柏在两人面前打了一套八段锦,算是前世网络平台上流传得比较多的强身健体的视频教学,具体有没有用,他也不知道,毕竟自己上辈子死得太年轻,还没能等到长期练习的作用发挥出来。
徐英细心看着朱柏的动作,片刻之后,才说道:
“这些应该是湘王殿下从一些道家典籍中学习的动作,我等军伍出身不敢妄言。”
朱柏摆摆手,道:“直言无妨。”
徐英解释道:“此类动作并非军伍杀伐之道,更贴近于为平日里鲜少劳作,身体困乏僵硬的人舒缓筋骨用。说是具体的健身作用,也仅限于此。虽为道家法门,却不能显著增长肌体力量。”
朱柏大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民间百姓多劳碌辛苦,各行各业都需劳作奔波谋求生计。这些动作用来给那些地主员外、不事生产因此有了些富贵病的人们,再合适不过。”
两人愣在原地,不敢回答。
这到底是自嘲还是真情实意呢?
这些王爷们可不好伺候,他们在老朱身边的时候碰见这种话都是一个沉默,没想到到了湘王这里,还要面对这种困境。
文人大臣们或许可以巧言令色,搪塞过去。
他们两个武人是真的没有多余的脑细胞回答这些问题啊!
这个不过十一岁的孩子口中所言已经和大人无异,甚至比那些自己见过的进宫奏对的大臣们还要明理。看来宫内传闻湘王读书悟道,有圣人转世,生而知之的美称,果然名不虚传。
朱柏还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在宫里已经被传成了圣人转世,就是不知道是诸子百家哪家的圣人了。
昨天朱雄英骑着自行车载着朱允炆那一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湘王随手做出来的。
“算了,我换个问题,这些动作总没有损伤人体的风险吧?”
朱柏打完了一套八段锦和广播体操,接着问道。
徐英这才急忙答道:“回湘王殿下,此类动作只要做得大体标准,无损伤风险。”
在边上的庞明也不得不动用为数不多的脑细胞,寄出来一句:“俺也一样!”
“哈哈,那便好,麻烦二位喊别宫内的诸位王爷起床了。昨夜你们走后,父皇曾经派人传旨,从今日起我制定的学习计划就要开始施行。”
如今还在别宫内居住的年岁合适的王爷,分别是潭王朱梓、鲁王朱檀、蜀王朱椿、豫王朱桂。
齐王朱博虽未就藩,不过年岁见长,已经安排到一些地方历练,就和未就藩的周王朱橚一样,很少回宫内。
本来只需要计划好这四位和自己年岁相近的兄弟们就好,谁知道年纪不过四岁的汉王朱楧和卫王朱植也被送了过来。
大概是他们的母妃特意关照送来的。
两个四岁的弟弟还没有朱雄英大,让朱柏有些无奈,乖乖抱起来让他们睡在自己的房间,等到用完早膳之后再安排。
面前的四位王爷中潭王、鲁王、蜀王都和年纪差不多,只有豫王比自己小三岁,和朱雄英一般年纪。
除了鲁王之外,几位在历史上的评价都还不错,没有像已经就藩的朱樉那样大兴土木、好逸恶劳、欺压百姓。
说起来老大哥朱标,就是因为去关中地区给朱樉收拾烂摊子,调节当地的矛盾,回来之后就薨逝了。
合着自己还得想办法把二哥当成以后的boss给刷了。
这家伙绝对不是个安定因素,而且死法也很有明朝皇帝老朱家一脉的风格,传闻是被三个王府侍女下毒或者勒死的。
敢情不只是老朱家的基因适合从皇室子弟转职为其他职业,就连死法也都千奇百怪。
既然这四位王爷年岁将近,朱柏解释起来就不必那么麻烦,都是七八岁十几岁的小屁孩,朱柏知道怎么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觉得跟着自己的学习计划,要比每次在先生面前背书,有意思多了。
四人中鲁王朱檀最为兴奋,脸上还有些淤青痕迹,自然那不是别人揍的,而是半夜抱着那三块砖头睡觉,把脸贴上面压得太紧了,血液都不通常,这会儿还鼓着腮帮子,伴随着一些牙疼,滋滋地时不时吸一口凉气。
待几人整顿完毕后,朱柏便让徐英和庞明二人一前一后,跟在加上自己一共五个王爷列队边上,然后开始绕着别宫和皇宫的南宫门跑步。
这里正好是金吾卫的管辖之地,要是跑到东边去了,那就是羽林卫的地盘了。
几位兄弟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这是父皇的旨意,他们各自的母妃都已经交代过,甚至就连四岁的汉王和卫王都被送了过来,私下里估计已经被教导过,这是得到老朱宠爱的机会之一。
加上朱柏的课表计划安排其实是要比那些枯燥的背书默写轻松有趣许多,几位王爷跑步的时候还乐在其中,不时追闹玩耍一番,等快到宫门的时候,才缓慢下来。
“说。”
朱元璋看起来很兴奋,甚至都懒得多说几个字,只是坐在位置上紧紧地盯着那些表格。
朱柏趁热打铁,说道:“父皇,儿臣想查阅修缮《元史》时太史公宋濂宋大人使用的资料。”
朱元璋听见宋濂这个名字,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不见,并没有看向朱柏,而是看向了朱标:
“标儿,你去查查,湘王身边最近有没有什么胡惟庸的余党,借机要搞什么翻案之举。宋濂曾经是你的老师,他的孙子宋慎涉及叛逆,朕赦免他们一家死罪已经是开恩了。如果有人要趁机鼓动朕的儿子们给朕脸色看,那么他一定是活腻了!”
靠,就知道朱元璋会是这反应。
胡惟庸案才刚过去一年,即便杀得滚滚人头落地,按照老朱的疑心,依然会觉得还有潜藏的胡党在谋划着死灰复燃。
宋濂是太子的老师,等到朱标继位,太子一定会恢复宋家的名誉,连带着宋慎牵扯的胡党人士,都有机会重新占据官位。
借助这一条丝线,慢慢拉扯将整个胡党死而复生,都不是不可能。
到时候,率先开始谋划这些的人,就可以掌握先机,逐步拿到文官集团的最高权力,成为下一个胡惟庸,一个没有丞相之名,却有着丞相之实的权官!
朱标回头看着朱柏,思索道:
“父皇,湘王自幼聪慧,博览群书。我想这表格之法也是他从书中融汇学来,湘王想要寻求《元史》的修缮资料,也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知识。父皇要查的东西,我会查清楚。胡党余孽如果要卷土重来,那就正好借助表格之法,把他们揪出来清理干净!”
“但是湘王的请求也并无不妥。如果湘王要找手下人查,也能找到那些资料。湘王能够顾忌胡党余孽,对父皇提出请求,也可见湘王之礼数。”
“依我见,允许湘王寻求修缮资料,同时借机利用表格之法确认官员职位变动的情况是否有异常,这个过程中是否真的有胡党余孽出现,此乃万全之策。”
朱标说完之后,朱雄英也急忙说道:
“皇爷爷,湘王叔叔只是为了学习更多的史料,古人言学史可以映照古今,汲取教训,加进己身。如果湘王不喜欢读书了,怎么能总结出那些道理呢?”
朱元璋闭上眼睛,片刻之后睁眼,说道:
“那就依太子所言,着翰林院相应官员辅助。不管是谁,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朕的儿子身上,那么朕就会把他找出来,剁了他的手!”
“雄英啊,你说的不错,以后也要向你湘王叔叔学习读书之法。还有你们这些王爷皇子们,都给朕记住了。如果湘王给你们制定的学习表格,有人论虚作假,或者敷衍应对,就别怪朕好好教训你们!”
老朱说到最后,帝王之气尽显,吓得一众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的小屁孩王爷们瑟瑟发抖,齐声称是。
朱元璋吃饱喝足站起来,吐了口酒气,道:
“湘王学得不错,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查询的书籍资料,哪怕是宫内藏书,也可以尽数查阅。”
“谢父皇!”
朱柏急忙应道,和一众兄弟恭送朱元璋离开。
一般情况下,未就藩的藩王都是在宫内生活,学习。
朱元璋老早给儿子们封好了封地,一些年岁实在太小的就住在宫里。
十岁左右的未满十五岁的,就住在皇宫附近有一处别宫,和真正意义上的皇宫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少了高高的红墙。
这地方和皇宫距离也挨得近,太子东宫往来皇宫还需要骑马驾车,从众皇子居住的别宫到宫里来,两条腿走过来过几道门就是。
朱标看着这些年纪尚小甚至没有自己儿子大的弟弟们被引走,最后嘱咐侍卫照顾好其他居住在别宫内的王爷,看向也要准备离开的朱柏。
“十二弟,你今年所传授于雄英的知识,实在令为兄汗颜,虚长了年岁,所学理解还没有你深厚。雄英叫你叔叔,更应该称你先生。如若有什么我作为兄长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朱柏急忙说道:“多谢皇兄!雄英聪慧过人,你不怪罪我教他这些并非圣人之言,各家经典的知识就好。”
朱标亲切地拍了拍朱柏的肩膀,笑道:
“圣人之言也不是真理,相反,能够从事物的变化中找到有用的信息并且整理出来的人,才是发现真理的人。父皇近日在研读朱熹学派,其理学深奥颇有些不近人情意味,贴近天理。”
朱标说着忽然停顿下来,这些言论其实也有些对皇帝不敬了,但他接着说道:
“倒是十二弟你教授给雄英的道理,都是贴近生活实际,为了解决现实的问题而发现的方法。这些道理不单单是对雄英,对为兄我也受益匪浅,值得抄写下来常常背诵学习。只是十二弟你读书涉猎颇广,还是不要太过沉溺于道家仙家之术。对于那些自然山水,景观之美,也只是观赏就好,不可醉心。”
朱柏能够感受到朱标话语中的诚挚,字字真心。
这个兄长真的是有望成为一代明君,甚至从朱柏读书甚广这件事,预判到了自己可能的变化。
毕竟后续历史上的湘王朱柏就给自己起了紫虚子的自号,颇有种不近人世,醉心山水的道家真言风格。
靠,老朱家的基因真的邪门,幸好自己没有像鲁王那样最后嗑金石之药把自己给毒死。
朱柏谢过了朱标,低声道:
“我还真有一些事情,后续免不了叨扰皇兄,等三天内完成了父皇的命令,我再告诉皇兄您。”
朱标大笑着拍着朱柏的肩膀:“叫大哥就好,把我叫什么您,听起来怪怪的,我很希望兄弟们多来找我增进兄弟情义,雄英也很喜欢你,还要和你学很多东西呢。”
“就、就是就是,叔叔多来找我玩、不是,多来教雄英。”
朱柏看着笑着的大哥和宴会后困顿着都快睁不开眼睛的朱雄英,重重地点头。
总算是实现了今天进宫的目标,一个月之后,他就要和海国公吴怔的女儿成婚,离开别宫,在金陵王公贵族聚集的街区有自己的湘王府。
有了王府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皇帝认为这位皇子快独立出来,适合远赴封地就藩了。
这处王府也仅仅限于为藩王完婚,和后续得到旨意才能进京时使用。
距离历史上的自己就藩还有四年时间不足,还有时间实现自己的理想志向,改变朱标父子的惨剧,扭转自己自焚而死的命运!
在这个深夜里,金陵城内,永昌侯府。
蓝玉把这个前来府上递信的人割了舌头,点了那张沾满血的纸,让府上下人收拾了痕迹。
其心腹侯远递来湿毛巾道:“侯爷,既然那些文官们主动结交,我们可以趁机在朝中安插提拔人手的。”
“今年和南边还有一场仗要打,”蓝玉擦拭着自己的手,“元朝余孽右丞观甫保在昆明盘踞,我们当将军的,在战场上给自己赢来功名利禄就好。这个时候参与那些文官们的谋划,怎么,你是觉得我的脖子比胡惟庸的脖子硬吗!”
在朱柏忙着装木头人被操控着学习各种礼仪的时候,还得抽出时间听朱雄英给他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在大侄子的监督下,没有王爷想着偷懒不去上前两节文化课。
傍晚时间一到,那几位老嬷嬷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教学,朱柏就得骑着自行车跑出来,身边跟着同样骑着自行车扭扭歪歪的徐英和庞明。
这两人天赋还不错,花了些许时间,自己在外面摔了几跤,就能够把自行车骑起来。
他们要去检查别宫到东宫的轨道铺设,害怕匠人们不小心接错轨道。
可让朱柏诧异的是,这些轨道并没有修往东宫,而是从别宫-湘王府邸-靖海侯府邸这样的顺序修建的。
当在别宫门口看到朱标笑眯眯地摸着这些轨道,听着两个儿子在边上解释这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
朱柏就明白这估计是老大哥突发奇想,要用那辆轨道车来给自己当接亲的车辆了。
“臣弟见——”
“兄弟之间哪来那么多繁琐,累得慌。十二弟,你看你要是早早地提出有这种名叫轨道的东西,而不是帮着鲁王做什么船,那该多好啊。”
朱标打断了朱柏的施法,站起身子扶着腰,越发满意地看着这光滑的枕木。
看他这表情,怕是恨不得给自己身体开个槽,躺在轨道上面去。
“草原上最好的马匹,速度是半个时辰六十里,这还是平坦地形的条件下才能做到的。说是日行千里的宝马,也是要跑上一天一夜才能做到。”
朱标兴奋地指着这些轨道,接着说道:
“而马车半个时辰能跑个二、三十里就是极限了。但是如果把你的新式自行车的运动结构,放在轨道车上,多安装几个来平衡力气。我让雄英算了一下,半个时辰之内,轨道铺设所在,起码能到八十里的速度。”
“这可是能坐人载货的马车,就能够做到如此速度。如果能够在各个官员机构之间铺好轨道,就能有效减少官员们来回通勤的时间。”
“要是规划得当,单单是每日朝会、各机构文书送达节省的时间,怕是让父皇等不到太阳落山,就能完成一天的政务。”
好家伙,朱柏听着朱标的话,还以为你是发现了什么交通技术的进步对于社会的发展意义呢。
结果只是欣喜于在金陵城内铺设好轨道之后,能够极大地增加行政效率,好让那个恨不得007的爹每天下午五点准时下班打卡。
唉,看来时代果然还是有局限性。
但朱柏还是得扫扫兴,劝道:
“皇兄所提到的轨道车的速度,只是理想状态。虽然新式自行车的动力能够节省很多人力,但毕竟还是人力驱使,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是无法保持长时间的最大速度。还要考虑各种安全问题,结构强度,要达到皇兄所言的效果,还需要多加改善。”
朱允炆在边上听着,忍不住兴奋道:
“我知道我知道,湘王叔叔让我们算什么老头和老太太一个人从南边走,一个人从北边,他们多久能相遇的时候。”
“鲁王叔叔就说一个老头和老太太怎么可能用那样的速度走好几个时辰。他自己都要坐下来歇会呢。”
“所以湘王叔叔就会提到一个词叫作理想状态,在这个状态下,所有人和东西都是能够在任意时间里表现完全一致的速度的!”
朱标抚摸着朱允炆的头发,调笑道:
“那刚才允炆和雄英哥哥计算轨道车的速度,怎么你算出来是八里呢?”
朱允炆害羞地躲在朱标后面,掀起朱标的衣服把自己挡住。
像是给家里人显摆在学校学到的东西,结果还显摆错了,恰好教自己的老师就在边上看着的感觉。
送太子一家回去之后,朱柏骑着自行车带着一路风驰电掣回了临时王府。
路上还有轿子从宫里出来,看方向都是在外面类似行章阁一样的地方办公的,这会儿才下班。
老朱这几天工作效率已经很高了,这会儿还有人加班,估计还没有加班费。
唉,应该是在给几个月后征讨滇南做准备工作吧。
对于这场战争,无奈的是,朱柏觉得自己还提不出来什么有用的建议,只记得一点,把郑和,也就是马和给保下来。
可别让这位未来的大航海家因为自己穿越而来的蝴蝶效应,而死在这场战争之中。
那些轿子和车驾,各自分散离开,消失在偌大的金陵城内。
有一列轿子停在了韩国公府,也就是李善长的府邸。
一个瘦高文官下了轿子,正好遇见一队僧人从韩国公府内走出。
“是郭大人吧,国公爷在候着呢,还未歇息,您叫我郑先生就行,大人请随我来。”
从门内最后走出一位管家,他早知道今晚会有一位五品郎中来拜访国公爷。
郭桓不敢托大,他敬畏地注视着那块牌匾,对这位管家都报以最大的恭敬,问道:
“郑先生,夜里拜访国公爷实在冒犯,实在是公务所累,需要国公爷拿主意啊。”
郑先生脚步走得轻快,人却回过头来,完全不看路,已然十分熟络,道:
“朝廷全仰仗皇上勤勉,和诸位大人操持。国公爷养病这几天,诸位大人可辛苦了。”
郭桓急忙道:“怎比得过国公爷辛苦,养病期间还忧虑国事,是我等官员之榜样!对了,刚才那队僧人是?”
郑先生笑眯眯道:“是皇上特意派来为国公爷祈福的僧侣,为首一人原本惯常穿黑衣,在国公爷面前,也得乖乖换成僧袍呢。”
“那是那是。”
郭桓附和道,心想怪不得刚才那队和尚出来的时候,最前面那个人脸色像是有些愠怒。
两人很快到了厅前,郭桓终于见到了即便是胡惟庸权势最大的时候也无法掩盖的那个角色,那个须发皆白,面色温和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轻轻摇晃的老人。
李善长,韩国公,暂代御史台中丞。
曾经的左丞相,大明文官之首。
即便是胡惟庸是其一手提拔,送到丞相位置上的。
胡案之后,也未能动摇他的根系,至少在明面上是如此。
这个老家伙隐隐约约成为了胡惟庸之后,文官们再一次依附上来的对象。
朝廷之中诸多事务,还是需要他来处置。
对滇南用兵之事,事关重大。
新成为户部郎中的郭桓,也得以直面这位文官之首,企图从中获取,一飞冲天的机会。
“见过永昌侯了吗?”
李善长稍稍坐起些身子,郭桓急忙弯着腰凑近,聆听着老人的话,答道:
“尚未拜见永昌侯,听这几日朝会的意思,皇上是想让颍川侯傅大人来主事,任征南将军。”
李善长轻声笑了笑,嘴唇不舒服地挤了挤,才说道:
“呵呵,蓝玉那小子我以为毛毛躁躁的,没想到这几天却沉得住气。他就真想当一辈子副将军,副元帅?”
朱标又在宫内睡了一夜,据说半夜马皇后举着鸡毛掸子抽着朱元璋跑了大半个庭院。
吕氏前不久才来皇后这里埋怨朱标最近冷落了自己,你这个当爹的还把儿子留在宫里。
咋滴,你俩男的抱着那一堆奏折睡去吧!
第二天一早,别宫里王爷们的课程又开始了。
几位王爷已经习惯早起跑步,早上两节课背书,后两节课学习湘王那些奇怪的道理。
下午两节课默写和解释经义,最后两节课帮着鲁王修什么船。
五月二十四的时候,朱柏忽然被马皇后召见。
到了宫内拜见了马皇后,这位慈祥的老妇人边上坐着自己的生母胡顺妃,两人正在一起给一件婚袍挑出来线头。
“五日后你就要大婚了,咱老朱家其实没那么多规矩,把人家闺女娶回来,你就住在湘王府了,以后你的兄弟、侄子们要找你上课,就得驾着马车,或者骑着你捣鼓出来的木头车过去。”
马皇后把衣服全部递到胡顺妃手中,一边说着,一边让她拿起来去给朱柏试试大小。
朱柏把自己当做个木头人一样,任由皇后和母妃摆弄,总算是满足了两个老母亲的眼光。
他不禁问道:“儿臣今年结婚,是不是太早了?”
马皇后摇头叹道:
“是有点早,本来想着,也是你就藩的时候,你父皇给你安排好婚事。只是海国公之女,刚好长你四岁,他们老吴家还有江阴侯的大伯,在青州病重,怕是撑不过这几个月。算是借助你们两的婚事,给冲冲晦气。”
“唉,跟着你父皇的那些弟兄们,有些人也变了。你父皇是想着把那些欺压百姓的人都给消灭,结果回头一看,自己的弟兄们、弟兄的家人亲戚,摇身一变,变成了过去那些欺压百姓的人。”
“你父皇心里也难受啊,不过吴家这几年还算规矩,那女孩子我见过,模样周正,性格贤淑,配你挺好的。”
“后面几个孩子里,你是最懂事、聪明的。我就不多啰嗦了,也让你母妃说说。”
老人家一有个倾诉开口的对象就止不住嘴,说了一番话之后,还是让朱柏的生母也开口讲几句。
一整个下午,朱柏沦陷在长辈们的念叨之中,直到傍晚,才放他回去。
等朱柏回到别宫的时候,一众兄弟还有两个侄儿已经在门前候着了。
朱柏看了看天,这会儿也看不见太阳啊,说道:
“我的学习计划之中,可没有列入晚自习,诸位在这等着大概不是为了皇后赐予我的点心吧。”
朱允炆蹦跳着凑过来,扯住朱柏的袖子张望着后面宫人手中托着的盘子,流着口水问道:
“好叔叔,奶奶都给你送了什么好吃的啊!我偷吃厨房的鸡腿被抓住了,母妃揍得我屁股疼,这会正馋呢!”
朱柏踹了一脚朱允炆的屁股,嗯,感觉敦厚了许多。
看着朱允炆捂着屁股,笑骂道:
“一边去,再吃下去你母妃就要提着刀来找我了。”
老师老师,我家允炆怎么天天来上课,回去之后就胖了这么多!
几个王爷们慢慢走来,最为外向的鲁王故作遗憾道:
“十二弟啊,五日之后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以后我们每天起床赶到王府的时候,就是上第三节课的时候,索性我们就不要上前两节背书的课了!”
朱柏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道:
“王兄不必担忧。这五日内,轨道车就能修好。从皇宫门口到别宫、再一直到东宫再到未就藩的王爷们居住的王府,速度快些的话,三刻钟之内就能跑完。”
朱檀目瞪口呆,惊讶道:“啊,什么时候的事?这几日我们不都在做船只吗!”
朱柏随口道:“给王兄修个船要不了多少心思。自从鸡鸣寺回来之后,我已经吩咐吴二安排制作合适的轨道枕木,还有一些给自行车改装用的铰链。就算轨道车来不及用,新改装过后的自行车的速度,比不过汗血宝马,也比一般的马车拉的轿子快一些。”
这帮王爷们估计是以为自己要被拉去准备婚礼,加上以后搬到别宫之外。
都想着以后怎么逃掉文化课,恰好赶着实践课的时间来找自己。
完整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和高中牲历程的朱柏自然不会让王爷们想得这么美。
开玩笑,自己还得抓紧这几年时间把这些王爷们的思想全部变成自己的形状,好让他们一起促进推动之后的地理大发现甚至是最早期的工业机械的发展。
甚至能够在王爷们就藩之后,把整个中原大地联结起来,提前铺就好这么一张网络。
这在朱柏看来是比娶媳妇还要重要的事情。
他来到朱檀面前,认真地扶着对方的肩膀,笑眯眯感慨道:
“所以,诸位兄弟这几日课程依旧。雄英侄儿,不要忘了每日检查诸位叔叔的作业,若是有未完成的,你就不小心跑去父皇那里,不小心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知道了吗?”
朱檀打了一个冷颤,他已经许久没有被抽过了,都是因为近来父皇每次问他的时候,他都能靠着朱柏的教授方式,记得那些句子的意思。
甚至还能触类旁通发散思维说出一些不一样的见解。
每到了湘王安排好的体育课和活动课,他就会被母妃拉去蹬着五轮车载着皇后和其他妃子晒太阳。
加上父皇这几天朝会结束得早,也会上车坐坐,还夸自己几句。
要是让父皇知道好弟弟朱柏一忙,没空管他们几个,他们就不按照规矩行事了,怕是又得把自己吊起来抽了。
他急忙大声道:
“我的好弟弟,你放心,哥哥我一定努力学习!我还等着弟弟给我造出来大铁船呢!”
鲁王拍着胸脯保证,诸位兄弟都笑了起来。
这会儿,吴二紧赶慢赶推着一驾拆了座椅的五轮车过来,上面摆放着三辆使用铰链传动,运作原理已经和后世无异,只是有些臃肿的自行车。
“湘王殿下,按照您的图纸做的新式自行车总算完工了,只是那什么换挡、变档之类的原理,匠人们实在不理解。不过通过把柄位置的手刹来控制刹车的金属丝条,倒是安装好了。”
吴二兴奋地说着,将其中一辆自行车搬了下来。
朱允炆躲在朱柏衣袍后面,看着这辆没有辅助轮,而且脚踏板移动到了中间位置,用奇奇怪怪的铁链连接了后方轮毂的自行车,不由得有些畏惧。
朱雄英更是已经觉得自己屁股疼了起来,他骑带有辅助轮的儿童自行车都能摔了。
若是骑这个大家伙的话——
他狠狠地哆嗦起来,抬头看向了目露精光的鲁王叔叔。
嗯,十叔皮糙肉厚,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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