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世中沈妙澄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兰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和殿。“末将见过皇上。”梁世中微微俯身,向着主位上的崇安帝行了一礼。“大将军免礼。”崇安帝沉声开口。“听闻皇上已经答应了漠格使臣,要将昭阳公主嫁到漠格。”梁世中的眼眸深邃,笔直的向着崇安帝看去。崇安帝微微颔首,“大渝经过多年战乱,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实在不宜与漠格开战,所以朕……”崇安帝眸中有精光闪过,与梁世中继续道:“已决意将亲女下嫁,并将乌尔台,察和,与束木三城作为陪嫁,为大渝换得几年休养生息的时机。”梁世中不动声色,只道:“若皇上此次将公主与三座城池拱手相送,下回漠格人再来索要,大渝又哪还有第二位嫡公主可以嫁到漠格?而一旦乌尔台,察和,束木三城落入漠格人手里,大渝将会在北境失去屏障,日后漠格人南下更是有了可乘之机。”梁世中的...
《娇宠梁世中沈妙澄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元和殿。
“末将见过皇上。”梁世中微微俯身,向着主位上的崇安帝行了一礼。
“大将军免礼。”崇安帝沉声开口。
“听闻皇上已经答应了漠格使臣,要将昭阳公主嫁到漠格。”梁世中的眼眸深邃,笔直的向着崇安帝看去。
崇安帝微微颔首,“大渝经过多年战乱,国库空虚,兵力不足,实在不宜与漠格开战,所以朕……”
崇安帝眸中有精光闪过,与梁世中继续道:“已决意将亲女下嫁,并将乌尔台,察和,与束木三城作为陪嫁,为大渝换得几年休养生息的时机。”
梁世中不动声色,只道:“若皇上此次将公主与三座城池拱手相送,下回漠格人再来索要,大渝又哪还有第二位嫡公主可以嫁到漠格?而一旦乌尔台,察和,束木三城落入漠格人手里,大渝将会在北境失去屏障,日后漠格人南下更是有了可乘之机。”
梁世中的话音刚落,崇安帝的脸色顿时一变,沉声道:“大将军不必多言,朕心意已决。”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梁世中复又抱拳,他的黑眸雪亮,只向着崇安帝一字字的开口:“太平永远都只能打出来。”
“漠格人不是北羌人,可以待在原地等你屠杀,漠格人生性凶残,骁勇好斗,大渝在正平帝,宣武帝时都曾数次派兵与之交手,可次次都是铩羽而归,就连高祖皇帝在世时,还曾御驾亲征,却险些被漠格人俘虏,”崇安帝嗓音蕴着隐隐的沙哑,与梁世中喝问道:“大将军究竟是何来的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打败漠格,立下这绝世功勋?”
“皇上若信得过末将,就请让末将出征漠格,为大渝打下一个太平来。”梁世中眸心深沉,只迎上崇安帝的目光,他并不曾回答崇安帝的话,似乎崇安帝方才那一番话压根无需他作答。
“末将也知道皇上的顾虑,末将答应皇上,此战结束后,末将会将兵权上交给朝廷,此后,只当一个闲散军候。”不等崇安帝说话,梁世中又是开口,一语言毕,崇安帝眼眸剧缩,良久,方才哑着声音问了句:“梁世中,你此言当真?”
梁世中淡淡勾了勾唇,似是觉得崇安帝的话十分可笑一般,他将眼眸低垂,沉稳有力的声音言了句:“请皇上成全。”
凤华宫。
“怎么样了?”看见朝云回来,沈妙澄眼睛一亮,连忙上前问道。
“公主,”朝云面含笑意,与沈妙澄道:“皇上已经告知了漠格使臣,说您年纪还小,他和皇后都想再多留您几年,婉拒了这门婚事。”
听得朝云这番话,沈妙澄只觉一直压在自己心上的巨石终是卸了下去,她的眸心明亮,似是不敢详细般的开口:“真的?阿爷真的不会把我送到漠格去了?”
“真的,”朝云点了点头,念起打听来的那些话,朝云微微一顿,才继续说了下去:“不过朝堂上闹得十分厉害,很多大臣都跪在元和殿外求皇上同意这门婚事,唯有大将军力排众议,坚决反对您去漠格和亲,有朝臣说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实在拿不出银两,也是大将军,他……”
“他怎么了?”沈妙澄怀里抱着一个趣致可人的布娃娃,一双眼睛既是紧张又是好奇的看着朝云。
“大将军将皇上历年来给的赏赐,和他自己经年攒下的家私全都充作了军饷。”
“他将自己的家私充作军饷,来打这一场仗?”沈妙澄的美眸中是慢慢的惊讶,她一直觉得梁世中贪慕权势,竟不曾想他会有如此胸襟。
朝云点了点头,她看了沈妙澄好一会,只将沈妙澄看的不自在起来,忍不住问她:“朝云姐姐,你干嘛这样看我?”
“公主,”朝云声音轻柔,低声道:“奴婢觉得,您要当心大将军。”
“怎么说?”沈妙澄一怔。
“大将军此番坚决不同意您去漠格和亲,虽是为了大渝,可奴婢觉得,他……更是为了你。”
“为了我?”沈妙澄心里一跳。
朝云点了点头,“大将军看您的眼神,和看别人的都不同。”
“朝云姐姐的意思是,梁世中喜欢我?”沈妙澄回想起梁世中看自己的眼神,一颗心倒是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
朝云却是缓缓摇了摇头,又是推心置腹的说了下去:“公主,像大将军那样的男人,心里装的是家国天下,儿女私情在他心里压根是没什么位置的,就算有位置,怕也只占了一点点的地方,何况就那么一点点的地方,也不可能只有您一个人,他家中有妻有子,还养着无数的美妾,这样的男人,即便喜欢女人,想来也不过是当个玩物罢了,哪里会有真心呢?”
沈妙澄听得似懂非懂的,只抱着布娃娃坐在了软塌上。
“奴婢是怕,若是他这次当真打败了漠格,他要问皇上要您,那该怎么办?”朝云在沈妙澄面前缓缓地蹲下了身子,眸心中透着担忧之色。
“朝云姐姐,我对他一直都没什么好脸色,他应该不会想娶我,”沈妙澄有些心慌,念起那日与梁世中在御园里的见面,又是说道:“况且,我都已经和他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朝云微微蹙了蹙眉,轻声道:“奴婢也说不好,奴婢只觉得,不管是漠格汗王,还是大将军,都不是公主的良配,我们公主,应当嫁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儿,一生一世的宠着你才好。”
“朝云姐姐,”听出朝云话音中透出的忧虑,沈妙澄心中一软,只握住朝云的手,和她道:“你不要担心,这一次,我不会再嫁给漠格汗王了,至于大将军,就像你说的,他都有妻有子了,再说了,就连淑荣姐姐那样温柔贤淑,他都不肯要,又何况是我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
朝云听着沈妙澄的话,一颗心仍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可望着沈妙澄那双纯澈动人的眼睛,她终是什么也不曾继续说,只与沈妙澄点了点头。
清晨。
燕州总兵府。
“小姑姑,您还是不愿和我们一起回京吗?”沈妙澄已是梳洗停当,她身着一件淡粉色的薄绒长裙,外面系着一件银色的鹅绒斗篷,衬着她肤白胜雪的一张脸,既清丽又保暖。
沈英月望着面前的侄女,却是又一次摇了摇头,告诉她:“澄儿,我要在燕州等着大将军回来。”
“小姑姑……”沈妙澄眸心微怔,只觉心酸难言,不等她说话,沈英月已是抚上她的面容,又是说了句:“倒不单单是为了大将军,姑姑的陪嫁侍女青儿眼下还在漠格,至今也没消息,姑姑只盼着大将军能把她救出来,才能安心回京。”
沈英月说完,便是微微垂下了眸子,隔了一会儿才道:“还有图归糜,他是青儿的夫婿,当初,也是他掳走了你……”
看出了沈英月眼中蕴着愧疚之色,沈妙澄忙道:“小姑姑,我从没怪过你,我知道你在漠格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就算图归糜掳走可我,可你也并不知情,你不要自己怨自己。”
“澄儿,姑姑多谢你了。”沈英月听得沈妙澄这番话,心底登时一暖,她微微笑了,握住了沈妙澄的手。
“小姑姑,那我和高公公这就回京了,你要多多保重。”
沈英月点了点头,她一路将沈妙澄送到了门口,看着沈妙澄的背影,她却是突然抬起眼睛,喊了句:“澄儿……”
沈妙澄回过眸子,见沈英月走到了自己面前,她的眼眸雪亮,只看着沈妙澄的眼睛,低低的问了句:“澄儿,你和小姑姑说句实话,你心里,可有大将军?”
闻言,沈妙澄一惊,当即道:“小姑姑,您怎么会这样问?”
“回答我。”
沈妙澄摇了摇头,道出了两个字:“没有。”
沈英月似是舒了口气的样子,她望着面前的小侄女,温声道:“有你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澄儿,你还年轻,这世间有大把大把的好男儿随你挑选,可只有大将军,你让给姑姑,好吗?”
“小姑姑,”沈妙澄有些不知所措,她望着沈英月殷切的目光,终是言道:“我自然不会和您抢,可他,他也不是我的,他的那些妻妾还在京城等着他呢。”
“没关系,”沈英月的唇角浮起一丝笑意,“只要你答应了小姑姑,小姑姑就安心了。”
沈妙澄心下微微叹息,只上前抱了抱沈英月的身子,又叮嘱一旁的仆妇们好生照顾她,自己方才领着王孝薇等人离开了总兵府。
望着侄女的背影,念起她即将回到京城,再不会在梁世中跟前打转,沈英月心里不为人知的松了口气,轻轻地念了句:“她终于走了。”
高公公已是领着侍从在府门外候着了,待沈妙澄出来后,高公公顿时迎上前,将一个精致小巧的暖手炉送到了沈妙澄手里,温声道:“公主快上车吧,吃的用的老奴都安置好了。”
沈妙澄点了点头,快上车时,她的目光却是情不自禁的向着军营的方向看去。
见状,高公公便是微笑道:“公主可是舍不得萧少帅了?”
“才没有,”沈妙澄连忙道:“我是舍不得许清寻,好容易才瞧见了这位传说中的女将军,可话还没和人家说两句,我就要回京了。”
“公主安心,等这一仗结束,皇上定会召她进京觐见,论功行赏的。”高公公安慰道。
沈妙澄轻轻地“嗯”了一声,想起萧骏生,她的眼瞳微微黯然,只将那一股惆怅压下,掀开帐帘钻进了马车。
驿站。
天色已是暗了下来。
赶了一天的路,虽说马车中吃的用的俱是不缺,高公公怕她生闷,甚至还备下了一些女孩家喜欢的小玩意,可沈妙澄却还是闷得发慌,等到了驿站,只觉浑身都被颠的要散架了般,只让人伺候着洗了个热水澡,刚换好衣裳,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嘈杂,沈妙澄听着,便是带着王孝薇一道向着外面走去。
刚到大厅,就见一个传令兵嗓音沙哑,身上似乎还带着鲜血,与驿站中人道:“快去遣人传书回京,大将军与萧少帅联手御敌,率领大军向着漠格草原逼近,生生逼得漠格人后退了三十余里,此战大捷!”
他的声音刚落,驿站诸人无不欢呼,那传令兵似是口渴的紧,待一碗水咕噜咕噜的喝下后,他的面色微微一黯,与驿站中的人继续道:“最后,莫忘在信中再加一句,太子殿下受了重伤……”
听着这一句,沈妙澄眸心大震,顿时从廊后冲了出来,与那传令兵颤声道:“大哥受了重伤?他是如何受的伤?哪里受了伤?”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那传令兵似是有些摸不到头脑,待见周围的人行下礼去后,他方才醒悟般,向着沈妙澄道;“小人见过昭阳公主。”
“你快和我说清楚了,我大哥怎么了?”沈妙澄着急的厉害,眼中已是迸出了泪花,待高公公赶来后,就见沈妙澄苍白着一张脸,眼瞳中满是慌乱与惊惶之色,只将驿站里的人指使着团团转,命他们立刻备马,她要去找沈元灏。
“公主……”高公公慌忙拉住了沈妙澄,他心知沈妙澄素来与兄长感情深厚,此时听得沈元灏受了重伤,她定是焦急万分。
“我不回京了,快送我去前线,我要去看大哥……”沈妙澄焦急不已,只一面哭,一面和高公公道。
“快去备车,老奴亲自护送公主。”高公公望着沈妙澄的泪水,当机立断,向着一旁的侍从吩咐道。
军营中。
因着失血过多的缘故,沈元灏的面色有些苍白,他半倚在塌上,看起来颇为虚弱。
他本在闭眸养神,却听得外间传来一阵喧哗,他睁开眸子,刚欲吩咐一旁的护卫外出查看,却见帐帘一闪,一道纤柔的身影已是从外面闯了进来。
“大哥!”沈妙澄眼圈通红,待看见沈元灏后,便是扑到了他怀里,刚抱住了他的身子,便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传信的人说你受了重伤,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你大哥挂了?”沈元灏唇角浮起一丝虚弱的笑意,他捧起妹妹的脸庞,微叹道;“不是让你跟高公公回京,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听说你受了重伤,我哪里能走,”沈妙澄的目光在兄长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慌乱道:“快让我看看你哪里受了伤?严重吗?随行的御医怎么说?”
沈元灏握住妹妹的手,与她道:“不碍事,只是肩上中了一箭,已经没事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上战场的吗?”沈妙澄见哥哥虽是面色苍白,可言语如常,显是如他所说那般并无大碍,才微微放下心,可这一放心,便是气恼了起来。
“梁世中和萧骏生上阵杀敌,你大哥却待在后方乘凉,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皇家的脸面都要被我给丢尽了。”沈元灏微微一哂,似是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只疼的吸了口气。
沈妙澄瞧着顿时心疼,只嚷着:“你快把伤口给我看看。”
“多大的丫头,也不嫌害臊。”沈元灏摇了摇头,对这个妹妹既是无奈,又是疼惜。
“公主别担心,殿下的确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并不曾伤着筋骨,”一旁的幕僚亦是开口,语毕,那幕僚顿了顿,又是说道:“这次倒多亏了大将军,若不是大将军及时拉了殿下一把,这一箭只怕……”
听着幕僚的话,沈妙澄心里一惊,她望着面前的兄长,轻声问道:“大哥,是梁世中救了你?”
沈元灏眸心深谙,只点了点头。
御园中,沈妙澄手里举着一只蜻蜓风筝,刚穿过回廊,就见几个宫女聚在一处,在那里小声说着什么。
沈妙澄玩心大起,只放缓了脚步,借着花丛掩护蹑手蹑脚的向着那几个宫女走去,待走近了些,便隐约听得她们说起了“大将军”这三个字。
见她们在谈论梁世中,沈妙澄心里顿觉无趣,刚要离开,却听其中一个宫女道:“你们说,淑荣郡主往后还怎么嫁人?还有哪家的公子肯娶她?”
听了这话,沈妙澄顿时一惊,她穿过花丛,与那几个宫女喝问道:“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淑荣姐姐怎么了?”
看见沈妙澄,那几个宫女俱是吓了一跳,只匆匆忙忙的行下礼去。
“都给我起来,快点把话说清楚。”沈妙澄催促。
“公主,我们都是胡说的,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当先一个圆脸宫女战战兢兢的,向着沈妙澄开口。
“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们交给崔嬷嬷,落到崔嬷嬷手里,可要仔细你们的小命!”沈妙澄板起了俏脸,冲着那圆脸宫女又是喝了一个字:“说!”
几个宫女对视了一眼,俱是晓得眼前这位公主最是骄纵难惹的,当下,那圆脸宫女终是说道:“奴婢们不敢欺瞒公主,奴婢们在说皇上要将淑荣郡主许给大将军的事,可谁知早朝时,大将军竟然当堂拒婚,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拒婚?”沈妙澄睁大了眼睛,在大渝,女子被人拒婚向来会被视作奇耻大辱,梁世中此举不仅是毁了淑荣的名声,更是将皇室的尊严踩在了脚下。
沈妙澄气急,“他还拒婚?他凭什么?”
几个宫女唯唯诺诺,皆是不敢吭声。
沈妙澄提起裙角,又嫌手中风筝碍事,索性将风筝随手塞在了其中一个宫女手里,与之道了句:“帮我拿着!”
下了朝,邵子成跟在梁世中身后,两人一道出了太和殿的大门,邵子成压低了声音,道:“将军何故要拒绝这门婚事?”
“你是要我娶一个女人回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梁世中声音低沉,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可当堂拒婚,难免会惹怒皇上……”邵子成话还不曾说完,就听得一道女声响起,那声音稚嫩娇柔,虽是透着几分恼怒,却仍是十分动听。
“梁世中!”
梁世中与邵子成皆是循声看去,就见一个小人儿气势汹汹的从廊后冲了过来,看见沈妙澄,梁世中的黑眸中有亮光闪过,直待她走到自己面前,方才微微俯身,行了一礼:“末将见过公主。”
“淑荣姐姐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这样当堂拒婚,让她的颜面往哪搁?你会让她在京城沦为笑柄,以后还怎么见人?”沈妙澄的一张嘴犹如连珠炮似的,面对着梁世中,便这么一连串的吐了出来。
梁世中却是笑了,“公主来找我,就是为了此事?”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沈妙澄笔直的盯着他,看见他唇畔的笑意,心下更是气恼,又是言道:“淑荣姐姐可以不愿意嫁,但是你不能不愿意娶!”
梁世中微微挑眉,问了一句:“为什么?”
“你一把年纪,家里还有妻儿,你说为什么?”沈妙澄想也未想,一句话便是脱口而出,她的话音刚落,邵子成面色大变,当即便是喝道:“请公主慎言!”
梁世中却是一个手势,止住了邵子成的话,他微微倾下身子,那一双黑眸灼灼,只看着沈妙澄的眼睛一字字的告诉她:“若是你,我会答应。”
男人的话音刚落,不仅沈妙澄,就连邵子成也是愣住了。
待沈妙澄回过神来,只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隔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梁世中颤声吐出了几个字:“你放肆!”
说完,沈妙澄只气的浑身发抖,她转身跑出了好几步之后,才又一次回过头,与梁世中斥道:“你别妄想了!”
看着少女的背影,梁世中的眼底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一旁的邵子成见状,只低声道:“将军,莫非您对昭阳公主……”
“一个毛丫头罢了,”梁世中打断了他的话,吐出了两个字来:“走吧。”
凤华宫中,朝云正领着两个小宫女做着针线活儿,抬眸,就见沈妙澄犹如一阵风似的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张雪白的脸蛋涨得通红,刚进内殿,便是发起了脾气,将桌子上的一只玉壶春瓶径自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见状,一屋子的宫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朝云向着诸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自己则是上前安抚道:“公主,出什么事了?”
沈妙澄又是生气又是委屈,只将自己方才去见梁世中,并把他与自己所说的那番话全部告诉了朝云,说完,沈妙澄仍是气恼的紧,忍不住与朝云道:“他以为自己是谁?他年过三十,家里还有一堆妻妾,他居然敢和我说这种话!”
“公主,”朝云也是一惊,念起沈元灏的嘱咐,不免愈发不安,只劝道:“您还是远着些大将军,他可不是好惹的呀!”
沈元灏的帐子位于营地后方,虽比不得梁世中的主帐,却也是十分宽敞。
“快趁热将这药喝了。”沈元灏从随行的御医手中接过药碗,挥了挥手示意御医退下,自己则是将碗送到了沈妙澄面前。
沈妙澄将药碗接过,刚喝了一口,便是皱着鼻子道了句:“好苦。”
“这里是军营,可没有让你过嘴的东西,赶紧喝。”沈元灏催促。
沈妙澄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终是横下心,将鼻子一捏,大口大口的喝了个干净。
见妹妹如此,沈元灏眼中浮起一丝欣慰之色,他上前为沈妙澄掖好被角,与之道:“好了,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一觉。”
“大哥,”沈妙澄仍是苦着一张脸,就连喉间都满是药汁的苦涩,她竭力将那一股苦涩咽下,只攥住了沈元灏的衣袖和他道:“你先不要走,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沈元灏看着妹妹蕴着祈求的眼睛,他知道沈妙澄这次是受了惊吓,是以才会这般依恋自己,当下,沈元灏心中一软,只点了点头:“你放心,等你睡着大哥再走。”
听到兄长的允诺,沈妙澄微微舒了口气,她在塌上躺下,素白的手指却仍是攥着沈元灏的衣角。
沈元灏微微扬唇,果真是坐在那里陪着她,见沈妙澄睁着一双眼睛,沈元灏有些无奈,问道:“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回想起这些日子,就跟做梦似的。”沈妙澄小声开口,“以前总嫌弃宫里的日子闷,没意思,可被那个漠格人掳走后,我才知道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着妹妹的话,沈元灏眼底浮起一抹笑意,很快,那抹笑意便是隐去了,他微微倾下身子,道:“那个漠格人如何了,梁世中可曾抓到他?”
沈妙澄摇了摇头,“梁世中说,那人受了重伤,他已经派人去追了。”
“这次无论如何,都是梁世中救了你,我已经让人传书回京,告知父皇和母后,你现下与我在一起,好让他们放心。”
沈妙澄心知自从自己被掳走后,母亲一定着急的近紧,此时听兄长这样说便是放下心来,她微微叹了口气,道;“阿娘一直担心坏了,还有朝云姐姐……”
“你知道就好,”沈元灏扬起手,在沈妙澄的额角处轻轻弹了弹,他看着妹妹躺在那,即便眉宇间满是憔悴,可仍是肤若凝脂,眸若点漆,他顿了顿,终是压低了声音问道:“澄儿,跟大哥说实话,梁世中这次救了你,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沈妙澄闻言便是一怔,似是不太明白兄长话中的含义,她茫然的看着他,道:“没做什么呀,除了要我跟他同骑一匹马……”
“昨晚你们在外露营,是不是?”沈元灏又问。
沈妙澄点了点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与兄长说道;“对了,昨夜里他还进了我的帐子……”
“他去你帐子做什么?”沈元灏眸心一紧。
“也没做什么,我睡得迷迷糊糊,只记得他替我盖了被子,然后就出去了。”
沈元灏神情微怔,继而才道;“行了,其他的话等你养好身子再说不迟,赶紧歇着。”
说了这一会儿的话,沈妙澄的确有些疲倦起来,她与哥哥轻轻“嗯”了一声,只合上了眸子,未过多久便是沉沉进入了梦乡。
沈元灏仍是守在沈妙澄的塌前,他坐了许久,方才放慢了脚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沈妙澄的帐子。
“公主,您不能进去。”
主帐外,护卫看见沈妙澄后,顿时伸出胳膊拦住了她。
“为什么不能进?”沈妙澄认出了这个护卫是沈元灏身边的人。
“殿下正和大将军在帐中商议要事,您还是先回去,等殿下出来了,属下会告诉殿下您来找过他。”
沈妙澄闻言,便也不再坚持,她刚欲离开,却见主帐的帐帘一闪,一道颀长的身影已是自帐中走了出来,正是沈元灏。
“大哥!”看见哥哥,沈妙澄顿时一喜。
“不在自己的帐子里好好歇着,来这里做什么?”看见妹妹,沈元灏微微皱了皱眉,问道。
“大哥,早上给我送饭的将士说,大军马上就要开拔去燕州了,是不是?”
“嗯,”沈元灏看着妹妹的眼睛,告诉她:“我正打算去和你说,等大军开拔后,我会派人将你送回京师。”
“为什么?”一听哥哥要将自己送走,沈妙澄顿时慌了神,连忙问道:“你就不怕我再落到漠格人手里?”
闻言,沈元灏心中一动,却是不曾开口。
“大哥,既然我都来了,你就让我和你们一起去燕州吧,我绝不会给你们添乱的。”沈妙澄央求。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一道脚步声自帐中传了出来,她抬眸看去,就见梁世中亦是走了出来,男人显是将兄妹两方才的话尽数听了进去,他先是看了沈妙澄一眼,而后与沈元灏道:“公主既然想去,殿下不妨依了她。”
沈元灏迎上梁世中的视线,沉声道:“孤素来听闻大将军一向以治军严谨著称,梁家军中更是严禁女人混进军营,违令者斩无赦,就连将军夫人多年来也从不曾踏足过军营,妙澄为女儿身,若留在军中,怕是多有不便。”
“梁世中……”沈妙澄满是希冀的向着梁世中看去,透着隐隐的哀求。
梁世中迎上沈妙澄的目光,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他看向沈元灏,与之言了句:“让公主换身装束,并没什么不便。”
见梁世中竟如此纵着妹妹,沈元灏心中微沉,他看着沈妙澄在得到梁世中的许可后,眼睛里顿时洒满了星星点点的笑意,念起她这一路吃的苦,便如同沈妙澄方才所说那般,他也的确不放心再把沈妙澄送回去,当下,沈元灏终是不再多说什么,只与沈妙澄言了句:“还不快谢过大将军。”
沈妙澄闻言,只十分迅速的向着梁世中行了一礼,开口道;“你们要是开拔,给我弄个马车就行,我保证老老实实的呆在里头,绝对不出来乱跑。”
“你可听清楚了,燕州位于北境,终年严寒,寸草不生,你跟着去了可不要后悔。”沈元灏见沈妙澄这般高兴,却仍是泼了她一盆冷水。
沈妙澄听着兄长的话便是一惊,她向着梁世中看去,问了句;“真的吗?”
梁世中一点头,“是真的。”
“你便在这样的地方驻守了十年?打退了漠格人上百次的进犯?”沈妙澄的妙目盈盈,里面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
梁世中不曾料到沈妙澄会说出这句话,当下,男人并未说话,他看着沈妙澄,只淡淡笑了。
京城,将军府。
朱成静一目十行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待看完后,朱成静脸色微僵,只将那一纸书信搁下,眼底的神色晦暗不明。
“夫人,可是信上说了什么?难不成……是将军受伤了?”一旁的蔺蕴兰见朱成静如此,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当下再顾不得什么,只颤声问道。
“不,将军无事,信上说,大军已经快到燕州,一切都很顺利。”朱成静抬起眸子,沉静出声。
闻言,蔺蕴兰微微松了口气,她打量着朱成静的脸色,只越发觉得不解;“那夫人为何……”
朱成静看向她的眼睛,吐出了一句话来;“信上还说,昭阳公主也在军营,是将军亲自带人从漠格人手里救下了她,并且亲口允诺,准许她留在军营,将她一道带去了燕州。”
“汗王……”沈英月大骇。
“启禀汗王,述律大人有传书一封,还请汗王过目。”有声音自帐外传来。
“拿进来。”漠格王松开了沈英月,不以为意的向着帐外开口。
沈英月闻言,只慌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子。
未几,就见一个胡人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将一封书信呈在了漠格王面前。
漠格王将信打开,愈是看下去,男人的面色便愈是阴沉,待得看完,漠格王只将那一纸书信揉成了一团,嘴里更是骂出了一串脏话。
沈英月不知出了何事,一声“汗王”刚从嘴巴里唤出来,漠格王已是一脚将她踹在了地上。
“汗王?”沈英月又惊又骇,眼前的男子,无异于一个恶魔。
“大渝的皇上胆子倒不小,他居然敢拒绝的本汗的求婚!”漠格王眼瞳中燃着怒火,与脚下的女子喝道。
“你们大渝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个梁世中,又岂是我漠格勇士的对手,这几年没给你们大渝一点颜色瞧瞧,你们皮又痒了是不是?”漠格王微微倾下身子,一把薅住了沈英月的长发,逼着她不得不昂起脑袋看着自己。
“汗王,妾身并不知道此事……”沈英月痛呼出声,漠格王嫌恶的将她的身子复又扔在了地上,转而与那传令兵喝道:“传本汗命令,命也随台,乌尔达二人统领三万兵马,先攻辽河,再取燕州,即刻发兵,给我打!”
“是。”传令兵领命而退。
听得漠格王要对大渝动兵,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匍匐在地上攥住了漠格王的衣角,哀求道:“汗王,不要,我求求您,您不要攻打大渝……”
“回来!”漠格王眸心一动,冲着方才那传令兵又是喝道,传令兵闻言,顿时停下步子,复又上前道:“汗王有何吩咐?”
“去,把这个女人给我送到前线,把她衣裳扒了,让那些大渝的将士好好瞧瞧,这就是他们的公主娘娘!”漠格王唇角勾起一丝寒冷的笑意,衬着那面孔愈发狰狞。
“汗王!”沈英月的脸色顿时如雪般苍白,只凄声哀求道:“求您不要这样对我,我好歹也是您的阏氏啊……”
“想让我放过你,”漠格王一把捏住了沈英月的下颚,他的眼瞳阴狠,只一字字的与沈英月道了句;“那就想法子把你那个小侄女搞到我身边来,不然,老子剥了你的衣裳,把你送到俘虏营去!”
沈英月晓得漠格王的凶狠残暴,知道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听得他的话,沈英月的眼中有惊恐划过,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午后,偌大的一座宫城中四下里都是十分安静。
沈妙澄向来都是不爱午睡的,只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了凤华宫后的花园,百无聊赖的倚着美人靠,向着池塘里投掷着鱼食,在那里喂着金鱼玩儿。
如今天气已是转暖,太阳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只让人昏昏欲睡,沈妙澄刚欲打个盹,却听假山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不等她抬眸,随行的宫女已是斥了句:“是什么人在那里?”
那脚步声似乎停顿了片刻,接着,便从假山后走出了一个身穿胡服的男子,他身形魁梧,容貌粗犷,与大渝男子颇为不同。
看着在后宫中突然出现的此人,沈妙澄顿时一惊,一旁的宫女更是吓的花容失色,刚欲扯开嗓子呼唤侍卫,却听那男子已是开口,与宫女道:“姑娘莫怕,在下是漠格来使,有要事想拜见昭阳公主。”
闻言,沈妙澄的眸中更是蕴满了疑惑之色,她向着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暂且不要喊人,自己则是上下打量了那男子一眼,问道:“你是漠格人?”
“是,在下图归糜,是述律大人的手下。”图归糜向着沈妙澄俯下身,单手覆于胸前行了一礼。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沈妙澄满是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见他言谈间并非粗鲁无礼的样子,才略微放下心来。
“请公主恕罪,在下无意惊扰公主,只是地位卑微,实在没有法子才会出此下策,”图归糜声音温和,只与面前的沈妙澄徐徐道:“听闻公主平日里喜欢来此处玩耍,所以才在这里苦等多日,总算是遇见了公主。”
“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听完了男子的话,沈妙澄更是好奇了。
“在下的妻子,是永慈公主的陪嫁侍女,名叫青儿。”图归糜与沈妙澄道。
“你们是小姑姑的人?”沈妙澄大惊。
图归糜点了点头,他看着面前如冰雪雕刻般玲珑剔透的少女,眼中有微微的黯然之色,只低声道:“不知公主可知道,阏氏在漠格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小姑姑怎么了?”沈妙澄看着图归糜的神色,心里倏然一紧。
“她是尊贵的公主,却活的不如一个女奴。”图归糜念起沈英月的处境,眼中有涩然划过,他还记得十年前,沈英月刚嫁到漠格时,也如面前的这位少女,一样的纯净与娇柔,可如今……
“怎么会这样?”沈妙澄的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道:“汗王对她不好吗?”
图归糜摇了摇头,“汗王对她非打即骂,甚至命她当着手下的面脱下衣裳,对她各种羞辱,阏氏也曾数次带信回大渝,可那些信都是杳无音讯,再也无人……去管她的死活。”
沈妙澄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想起阿爷和阿娘都曾与自己说过,他们都说漠格民风淳朴,汗王更是草原英豪,小姑姑嫁到漠格,虽说离家远了些,可也是去享福的,她竟不知道,小姑姑在漠格的处境竟会如此艰难,身为大渝的公主,却受了这般的屈辱!
“你有没有告诉我阿爷,告诉他小姑姑的处境,我们可以把小姑姑接回来,不能让她在漠格受这样的欺负!”沈妙澄的眼中仿佛蕴着一团火,听着图归糜的话,只让她又气又急。
“我也曾数次求见皇上,可……”图归糜一记苦笑,他看着沈妙澄的眼睛,又是道了句:“听青儿说,您一直惦记着永慈公主,每年都会给她们送东西,我也是没法子,只有来找您了。”
“只希望您能在皇上面前为永慈公主求个情,将她的处境告诉皇上,请皇上替她想想法子,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会被汗王活生生的折磨死。”图归糜的眼眸中透着殷切之色,一语言毕,就听远处有宫人们的声音传来,显是有人向着这边走近,图归糜神色微变,又一次向着沈妙澄行下礼去,“公主,图归糜先行告退了,还请公主看在您和永慈公主的姑侄情分上,帮一帮她。”
图归糜说完,最后深深地看了沈妙澄一眼,便是隐身在假山中,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待图归糜走后,沈妙澄却仍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回想起图归糜的那番话,只让她在心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想起自己还曾那般天真的愿意去漠格和亲,她还以为自己即使去了漠格,也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想何时回来便能何时回来。
而父皇,父皇也未必不晓得小姑姑的处境,可当漠格使臣求情时,他却还是答应了这门婚事,若不是梁世中坚决反对,兴许他已经下旨,将她送到了漠格。
沈妙澄心里一颤,只觉生平第一次有着说不出的悲苦与难过。
晚间,朝云缓步走进内殿,却见沈妙澄还不曾歇息,只孤零零的坐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朝云看在眼里,遂是取过一件苏绣披风,为沈妙澄披在了身上,温声道:“公主怎么了,还不歇息?”
“朝云姐姐。”沈妙澄回过头,秋水般的眼眸中蕴着明净的忧伤。
朝云微微一怔,声音越发柔和起来,“公主是有心事?”
“朝云姐姐,我想见一见梁世中。”沈妙澄向着朝云看去。
“好端端的,公主为什么要见大将军?”朝云一惊,忍不住问道。
“他就要和漠格人打仗了,我想去求他一件事。”沈妙澄的眼睛中有光彩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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