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绿珠谢元聿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宠:从宫女到太子宠婢的晋升路 全集》,由网络作家“月亮爱喝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天盛十七年,腊月二十二。今冬有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撒满整个汴京,白雪笼罩着天地,寒风更像是要灌进人的骨头里去。即便是穿着冬衣厚氅窝在屋里,烧着地龙才略略会觉得暖和些。不过若是在冰天雪地里,那就不同了。赤红的宫檐角沾了雪,细长的冰棱一早便被宫人给打扫了个干净,不知何处的寒风一刮,廊下各司其职的宫人皆是被吹得一哆嗦。鞋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抄手游廊下的宫娥太监皆是朝着来人恭敬福身行礼。“陛下万福。”众人都行礼了,但雪地里跪得端正的那人却动也不动,于是也就愈发突兀了。兰脊挺直,雪粒一层又一层地落在梁绿珠纤弱身姿上,她不知在雪地里跪了多久,连带着身上的宫装都有些看不清了。因为是受罚罚跪,她浑身的钗环首饰也都卸了个干净。素净得好似一张白...
《娇宠:从宫女到太子宠婢的晋升路 全集》精彩片段
天盛十七年,腊月二十二。
今冬有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撒满整个汴京,白雪笼罩着天地,寒风更像是要灌进人的骨头里去。
即便是穿着冬衣厚氅窝在屋里,烧着地龙才略略会觉得暖和些。
不过若是在冰天雪地里,那就不同了。
赤红的宫檐角沾了雪,细长的冰棱一早便被宫人给打扫了个干净,不知何处的寒风一刮,廊下各司其职的宫人皆是被吹得一哆嗦。
鞋履踩在积雪上的声音格外清晰,抄手游廊下的宫娥太监皆是朝着来人恭敬福身行礼。
“陛下万福。”
众人都行礼了,但雪地里跪得端正的那人却动也不动,于是也就愈发突兀了。
兰脊挺直,雪粒一层又一层地落在梁绿珠纤弱身姿上,她不知在雪地里跪了多久,连带着身上的宫装都有些看不清了。
因为是受罚罚跪,她浑身的钗环首饰也都卸了个干净。
素净得好似一张白纸。
她就跪在那里,霜雪落在她的青丝、指尖,不知何时出现的谢元赴只是一瞥,心也跟着莫名一痛。
“陛下,梁……她已经在雪里跪了快一天一夜了。这样下去,就是铁人也会跪坏的。”宫人在一旁相劝的声音压根没被谢元赴听进耳朵里。
他摆手免了宫人为他撑的伞,慢慢地走向雪中长跪的梁绿珠。
“瑛瑛,还不知错吗?你冒犯先皇后,罪无可恕,实在该死!看在你自潜邸起伺候朕多年,朕愿意宽恕你,只要你在先皇后的灵位前潜心认错,朕便大发慈悲宽容饶恕你。”
梁绿珠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绣着金线的鞋履,上面沾染了些雪粒,她抬了抬眼,不愿仰视人。
“瑛瑛,谁是瑛瑛?陛下是在叫我吗?”梁绿珠太久没说话了,嗓子带着迟钝的沙哑,也像是因为太久没有进食的缘故。
她说话时睫毛不住地颤动,从鸦睫上抖落雪絮一片。
“我记得我刚到勤王府的时候,您对我便格外的好。好到勤王府中人人艳羡不止……如今看来,竟然都是因为所谓瑛瑛。瑛婕妤,当初您说瑛字意味像玉一样的美石……原来,不过都是为了所谓瑛瑛。”
她说话时直直地盯着谢元赴,素来含情的一双乌珠此时只剩下寒气。
谢元赴听着梁绿珠字字如灼,再听着她言语不敬,怒火顿时跟着席卷心头。
“你能长得像瑛瑛,也是你的福气。”
梁绿珠生得美,这些年被谢元赴捧在心尖儿上疼爱,这会儿即便是跪在雪中,青丝垂下,肤润莹白,那张脸看着也仍旧有楚楚可怜的美。
谢元赴宽大衣袖垂下的手,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摩挲了一回。
这样才能让他忍住将梁绿珠拉进怀中的冲动。
但过了几秒之后他还是抬了抬手,毫不怜香惜玉地钳制住梁绿珠的下巴,居高临下。
手指触及的皮肤细腻如暖玉,倒是比此时从天上落下的雪还要洁净漂亮。
他的话还没说完梁绿珠便抑制不住地冷笑起来。
可笑可恨,事到如今她才发现,她这么多年不过是做了一个死人的替身而已。
她弯下腰借着冷笑掩饰住眼角的晶莹,同时垂在小腿上的手微微收紧。
过度的疼痛此时她的眼前已经出现重影了,连带着耳边也不时有嗡鸣之声,甚至连宫人走近的脚步声她都没听清。
宫人踩雪而近。
谢元赴连个多余的眼神也不给。
“什么事?传朕的口谕,婕妤梁氏不敬不孝,贬为庶人,幽禁西暖阁,终生不得出。”
他的话才说完,宫人却噗通一声跪下。
“陛下!不好了!蜀地废太子揭竿而起造反,领兵西南三十万大军,已经杀到城下了。”
谢元赴钳制在梁绿珠下巴的手顿时收紧,他猛地一松手,梁绿珠顿时被毫不留情地摔到雪地里。
雪浸入十指,刺骨的寒意却抵不过心里的冷。
好冷啊……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冷……
她倒在雪地里,被灌下的毒药发作有一会儿了,此时整个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喉间似乎还有上涌着血腥味儿。
纤细的十指在雪地里痛苦地收紧,最后却只抓住一团雪。
眼前越来越模糊,梁绿珠竭力将手贴在小腹,嘴角终于露出了浅薄到近乎看不见的一丝笑意。
因为反贼兵临城下,此时已经无人会注意到雪地里倒下的她,即便是谢元赴,也只是匆匆看过一眼而已。
她倒在雪地里,似乎听见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宫人们路过她,伴着嗡鸣声她才恍惚听见了几个模糊的字眼。
但那些和她这个濒死之人还有什么关系呢?
……
“不要!”
梁绿珠又一次被这噩梦激起一身的冷汗,连带着脊背都跟着有些发凉。
她下意识地抬手向前抓了一把,却抓了个空。
哪里还有什么雪和冰凉。
往外一瞧,外头分明是花浓天淡的四月春。
梁绿珠这才慢吞吞地屈着膝盖坐起身,默默垂着眼睑拿起手边的帕子擦汗。
又梦到上辈子的事儿了。
自打梁绿珠前几日重生之后,她几乎每日都会梦到上辈子她身死当日发生的一切。
上辈子死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如今梁绿珠似乎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当日发生之事。
“你又在鬼叫什么?过两日就是咱们分去伺候主子有差事的日子了。你这一嗓子吼的,含烟一针直接扎进了肉里,这会儿还在喊疼呢。要是让嬷嬷来了,可又有你受罚的时候。”
一个脸长皮肤还算白皙的宫女大喇喇地推了门进来,语气凶巴巴的,话听着也不算太客气。
梁绿珠刚重生回来时都有些忘记站在不远处的宫娥是谁,这两日她才记起来。
此时说话的是她刚进宫时一个屋里住的宫女,叫做翠云的。
这话梁绿珠没应,她低了低头,眼底闪过些什么。
她不说话,春分便当做是她想家了,于是便挥挥手让梁绿珠回去:“护膝也这样做吧。只是里头的夹层也可以换些别的。”
不过黍碎的分量轻,确实是很合适。
若是在夹层里填满布料,那分量又有些太重了。
梁绿珠得了春分肯定,倒是想到了可以在里头塞些棉花,不过那可比黍碎金贵多了。
也不急,做护膝比护腕麻烦,慢工出细活。
梁绿珠从春分房里出来,却见秋分急匆匆地领着芙蓉,像是从厨司那边过来。
秋分瞧见她了,只是轻点头,又继续对着她身后的芙蓉道:“太子妃来了?你先去耳房预备着茶水,我一身的油烟味儿……”
梁绿珠听见了太子妃几个字,倒是微微一愣。
脑海里慢悠悠地牵扯出前世和这位太子妃有关的事迹来,太子殿下的这位太子妃,那可真是赫赫有名呢。
梁绿珠摇摇头,快步回了她屋里去。
这位太子妃安排做事儿,那可是从来不会管什么章法规矩的。
闹出来的笑话那可是真不少呢。
梁绿珠谨慎,并不想有什么风波牵扯自身。
太子妃到的时候谢元聿已经回来有一阵了,早早地就已经待进书房了。
灵鹊这里得了消息就进去通传了,他在太子殿下沉默的几息里着实是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万幸殿下最后还是点头让请太子妃去正殿。
灵鹊看着太子妃进了长宁殿,他还是微微松了口气。
殿下这连着几日的心情不好,可不都是由太子妃牵扯出来的?
但愿太子妃能说些软乎话吧,不然,那可就糟了。
又是火上浇油油油油油油油油了。
太子妃虽然才嫁入东宫半年,但惹殿下生气却并不是一回两回啊。
灵鹊看着殿下从书房出来,心尖儿都忍不住微颤,他连忙跟上去,在心里祝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太子妃徐氏,徐文真,出自世家望族,百年文官清流书香门第,徐文真更是家族同辈里唯一的小娘子,自小便金尊玉贵堆砌着养大,家中父母兄弟,皆是万般宠爱。
于是便养的徐文真一般小女儿娇憨情态,这原本也没没什么,只是她成了太子妃,那一切所为都代表着太子殿下、乃至于皇后娘娘的体面,于是她的许多行事就有些不妥了。
她才嫁入东宫半年,便得了不少人的笑话,只是底下人都不敢叫她知道。
殿下还没来,徐文真懒洋洋地进了长宁殿,她拿着一双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回,忍不住嘀咕:“怎么没瞧见那两个新来的?被殿下藏起来了?”
她身边跟着两个宫女,分别叫佩环、佩玉的。
佩环扶着她,低声道:“您多虑了,新来的宫女自然做的都是最低等的差事,怎么会在殿下跟前伺候。殿下怕是都没见过几面。”
徐文真鼓着腮帮子,像是还在生气,说话时没注意,一下便被地上的一团雪白给绊了一跤。
“哎呀!”
徐文真被吓了一跳,没回过神来不说,腿都跟着软了半截儿。
两个丫头连忙把太子妃给扶住:“这是殿下身边的……”
徐文真才不管什么是不是殿下身边养着的,就是殿下身边养着的,那也不过就是个畜生,难道还能比她金贵不成?
什么玩意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一脚踢开。
含烟初来乍到,自然没听懂这话,只不解地望向说话那宫女。
那宫女先低头把针脚别好,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袖:“得了,既然来了就好好伺候吧。开春了我这里还缺一个侍弄花草的,你叫含烟?你明儿个起就跟着我吧。”
这宫女显然是在四个宫女里说得上话的,她先挑走了含烟,显然是并不想挑梁绿珠。
梁绿珠也不急,只静静等着另外几个的吩咐。
另一个开口的宫女你说话要客气一些:“青绿从前是跟着我做针线活的,那……绿珠你往后就接着青绿的差事,跟着我学怎么办差事吧。我先带着你们去你们的住处。”
东宫里的住处确实比芜房里要好上许多,不再是八个宫女一间,而是换成了四个宫女一间。
不过梁绿珠和含烟到的时候屋子却是空空的。
两人险些还以为东宫这样好,是两人住一间屋子。
领着她们来的宫女叫春分,解释了之后她们才恍然。
“原本这里还有两个宫女的,其中一个差事办得不好去了别处,还有一个……寻了好差事,也另谋高就了。如今你们俩便先住着。”
另谋高就的那位,说的自然就是青绿了。
“我们就住在前头,不守夜当差的时候有什么事儿便来找就是。”这自然就是客套话了。
四个大宫女分别叫春分、夏至、秋分和冬至。
先前要走含烟的是夏至,管着长宁殿里的花木。
几个大宫女各自领着差事,底下还各自跟着几个小宫女,含烟和梁绿珠她们这些新来的自然就只能跟着她们这些大宫女从最底下开始学。
这对于梁绿珠来说还是挺新奇的。
毕竟上辈子她正经做宫女的日子并不多,但她也已经做好了辛苦的准备。
伺候人的差事,哪有不不辛苦的?
春分瞧着很好说话,倒是有些像翠云,但她要比翠云说话办事都更妥帖周全许多。
她叮嘱了梁绿珠和含烟几句,大意是今日殿下不得空,她们才来也不必做什么,只等着明日再给她们分派差事。
含烟等着春分离去之后脸上的笑脸便不见了,她大喇喇地将包袱放进里侧的床榻里,用不高不低的音量道:“真是晦气。”
梁绿珠其实忍含烟挺久了,她先把自己的包袱放到了对面的床榻上,一双澄澈目静静地回看对面的含烟。
“你说什么?我以为蚊子在耳边叫呢?真是稀奇了,四月里也有蚊虫,要是让我逮到了,定会一巴掌拍死的。”
她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危险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含烟,跟带着钩子一样。
含烟一下子便被镇住了,她甚至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但她嘴上又不肯服输。
“你……什么蚊虫,什么蚊虫。这里哪有什么蚊虫,我看你就是最大的蚊虫。”
她说到后面气势终于回来了一些,这才终于骂了梁绿珠一句。
梁绿珠索性直接把话给说明了。
“你我虽然同进了东宫伺候太子殿下,但现下既然不在一处做事伺候,往后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真看不惯我,那便自己搬出去。”
含烟这个人性子不好不坏,但嘴巴确实是不大客气,梁绿珠现下也并不准备惯着含烟。
她撂下这话,先撸起袖子去外头打水把屋里给收拾了。
这屋子像是才被搜过,估摸着是因为那个叫青绿的宫女,瞧着也乱糟糟的。
往后都得在这里住着,梁绿珠爱干净,自然要好好拾掇一回。
含烟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梁绿珠早就出去打水了,她气闷地跺了跺脚,环顾一圈之后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到外头去打水。
东宫里太子殿下住的长宁殿很大,宫女太监们住在后头一排倒作房里,不过是分开的。
由前头的四个大宫女住的最前头,再往后也住了好几个屋子,含烟和梁绿珠住的是偏后的屋子,离这里唯一的水井也有些远。
不过这会儿还是办差做事的时辰,她们倒没碰着什么打水的人,倒是方便没耽误什么功夫。
含烟打水回来嘟囔了一句:“你眼神倒是好使,这么快就找到水井了。”
梁绿珠拧帕子的动作一顿,她没吭声。
宫里殿宇的布局大多都是相似的,她只是循着前世的本能去找,果然很轻易地就找到了。
梁绿珠没搭理含烟,她自讨了个没趣儿,她撇了撇嘴,索性也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安安静静地收拾了一回东西,宫女们各自有一个小柜子,锁也是有的。
不过梁绿珠现下倒没有什么十分贵重的东西,贵重要紧的东西都她放在身上呢。
两个人就在屋里缄默地拾掇了各自的东西。
她们到东宫之后便已经过了午膳的时候了,等拾掇完屋里的一切,又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含烟真是饿极了,她偷觑了梁绿珠好几眼,最后还是一个人出了屋里。
梁绿珠其实也有些饿,但她还留了今早的馒头,便没有出去。
她就在屋里烧了水,和着馒头填饱肚子。
不过她没想到会有人来找她。
看见她在啃馒头的时候春分进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
不过梁绿珠这样的美人就算是啃馒头也还是美的,有种美人落魄的美,就是春分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丝的怜惜。
她手里端着一碟子糕饼:“这是殿下今早赏赐下的豌豆黄,想着你们才来怕是还没用午膳,我正好也来和你们说说话,诶,含烟呢?”
梁绿珠站起身的同时先把馒头咽下,她多看了春分一眼。
几个大宫女住在一处,含烟要是过去了春分不会不知道。
“多谢姐姐惦记,这是殿下赏给姐姐的,绿珠怎么好要姐姐的。还是姐姐留着自己吃吧。”
梁绿珠也不戳破,索性顺着春分的话装傻充愣。
春分笑笑:“不过就是一碟子糕点,殿下宽厚,往后你也伺候的好也会有的,到时候你再还我可好?”
梁绿珠这才接过了那碟子豌豆黄,又示招呼春分坐。
“姐姐可别这么说,绿珠只怕自己愚笨,办不好差事。”她说着还十分紧张地低下了头。
看似是不安紧张,实则只是她怕忍不住会表情失态而已。
让她在这里扮傻扮乖,实在是不大好意思。
不过,差事本来也就不是一个人就能全拢在身上的。
明日她还要打扫书房,既然没事儿做那就早些睡了。
她也想了一阵太子殿下回来能有什么事儿,不过她对太子东宫里的事儿确实是知之甚少。
想了一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东宫里出了什么事儿。
想来是没有传出东宫的,应当不会是什么大事。
不过对于灵鹊鹧鸪他们来说,凡是和太子殿下有关的就没有小事。
灵鹊进去打了个千儿:“殿下,热水已经预备好了。”
“蠢货。”谢元聿骂他,他已经脱掉了外衫。
灵鹊琢磨了一会,大概想到问题是出在哪儿了。
“是,小厨房预备的温水。是奴才嘴笨说错了。”
谢元聿这下没骂灵鹊了,只是抄起笔山上的湖笔,蘸了浓墨,却并未落笔。
灵鹊连忙上前研墨。
谢元聿没动,心里自然是有气的。
青绿的事儿才过去,嬢嬢挑了两个宫女送来也就罢了,早些还是和太子说过的。
只是太子妃,今日竟然献了她身边伺候的一个宫女。
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
他是什么登徒子?青绿在他身边伺候的时候他都不大知道有这么个人,如今青绿不在他宫里伺候了,一个个怎么都觉得他多么伤心难过似的?
一个他见都没见过几面的宫女,他知道老七和那宫女的丑事,只是觉得荒谬,顶了天的觉得这事儿丢脸。
但太子妃今日之事做的实在是荒唐。
在太子妃殿里,那宫女险些就要扑到他身上了,边上太子妃牙都咬紧了却还要装出大度的模样。
谢元聿此时只觉得可笑。
但谢元聿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握着湖笔站着,等着笔尖的浓墨落到纸面上了,他才终于落笔。
直接落笔在了浓墨处。
他写了一个“乱”字,像是在说他自己,也像是在说着如今的现状。
等鹧鸪进来了,灵鹊过了几秒才出声:“殿下。夜深了。”
他点到为止。
谢元聿此时也难写出什么好的字来,灵鹊才开了个头喊了“殿下”他便搁笔了。
他一搁笔,发觉今日笔枕放的位置正好顺手,就是他顺手能落到的地方。
很顺手,十分自然。
他没问,再抬手,手边的帕子也是放在正合适的位置。
偏生灵鹊是个蠢的,想着帕子在边上放了一阵有些凉了,便拿起帕子放入边上水盆中打湿拧干。
谢元聿又骂了他一句:“蠢货。”
灵鹊老老实实认错:“奴才知错,殿下息怒。”
他如今是愈发猜不透殿下的心意了,既然殿下说他蠢,那他就认错。
他在殿下跟前伺候多年,认错早就是惯手了。
谢元聿到净室沐浴之后一点儿没提要用宵夜,他心里窝着火,自然不会有什么胃口。
就是饿了,他也不会开口。
晚膳殿下虽然用多的不多,但灵鹊瞧得明白,殿下这会儿心情不大好。
他想着殿下的身子劝了一回,结果果然被殿下骂了。
最后秋分她们做的吃食都进了下人们的肚子。
但宫女太监们用的都是胆战心惊。
尤其是大太监灵鹊和鹧鸪。
灵鹊住的屋子就在长宁殿后头,是离长宁殿最近的下人房。
他一个人住,不过他徒弟鹧鸪会来伺候他。
鹧鸪端了厨司送来的热乎馄饨,他小心地端过去:“师傅,没加辣子,您尝尝,夜里吃些热乎的。”
“那是谁?”
那道倩影在廊下渐渐走远,但谢元赴却久久没有收回视线,他甚至还问了个有些傻气的问题。
在这东宫里能见着的,自然是太子殿下身边伺候的宫女了,要不然就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了。
但看着方才过去的那女子穿的衣裳,便知道是东宫里的宫女。
谢元赴的心腹虽然也被迷了一秒,但很快就回神低声提醒:“郎君,这是在东宫。”
说话那可得谨慎一些,七皇子的事儿就在前头呢。
为了一个宫女得罪了太子殿下,这种不值当的事儿他们郎君可不能犯啊。
谢元赴自然不会犯,这点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但他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念出两个字。
声音是难得十足的缱绻温柔。
“瑛瑛……”
他痛苦地闭上眼,再抬头时谢元赴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一贯的温和从容。
“去查一查她的底细。从前没在东宫见过这个宫女。”
心腹听鸣明白谢元赴的意思,轻点头应下了,赶忙扶着他们郎君去更衣。
长宁殿有很宽敞的一壁花窗,只要一推开便能瞧见整个长宁殿外,不论是春日晒太阳还是冬日看雪,都是最相宜的。
只是太子殿下的身子不能吹风,花窗便时常都是紧闭着的。
但今日蛮奴被扣了鱼干,午膳便一直不消停,先是弄脏了四皇子的衣服,后头还碰碎了殿内那博古架上的汝窑天青色瓷瓶,现下直接就扑到那花窗上去了。
因为太子殿下发了话不许管蛮奴,于是最后太子殿下到花窗前的时候,灵鹊鹧鸪他们都只是远远地站着。
最后也就只有谢元聿一人瞧见了花窗外廊下的一出好戏。
真是稀奇了,一个二个的倒是都惦记着他宫里的丫头了。
蛮奴一到了谢元聿怀中便安分了下来,只是仍旧不时舔着肉垫宣泄不满。
谢元聿顺了顺蛮奴的毛,问:“今日蛮奴去哪儿玩儿了?”
冬至也站在不远处回话:“是,今日蛮奴好动,快把御花园逛了个遍。这会儿回来也这么有精神……”
谢元聿用很低地声音说了句“怪不得。”
怪不得一身都是槐花味儿,身上还沾着槐花呢,不知道是去树上爬了多久。
冬至站得远没听见,便识趣儿地没有多话。
等谢元赴更衣回来之后蛮奴已经被冬至给抱下去了,谢元聿也擦了手坐在谢元赴离开时坐的位置。
“蛮奴顽劣,孤该给四弟道声不是。四弟没被烫着吧?”
谢元赴自然道没有:“羹汤温温热,弟弟还没有那么金贵,殿下放心,弟弟无事。”
谢元聿问完那句之后就没再多问了,他本来就是故意的。
谢元赴想当好人,那恶人就让他来当好了。
只是叫蛮奴弄脏谢元赴的衣服,没烫着谢元赴,谢元聿自认为他还是挺仁慈的。
一点儿小趣味而已。
谢元赴端坐之后又继续用这顿午膳,但他却冷不丁开口:“殿下这里没了青绿,岂不是缺了人伺候?”
谢元赴自以为问的体贴,实际上谢元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中所想。
谢元聿在心里嗤笑,望向谢元赴的眼神却平静无波,看得谢元赴莫名发麻。
“嬢嬢想着孤这里少了人,前日已经挑了合适的送来。”
谢元赴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他勉强地笑了一下:“那就好那就好,弟弟害怕殿下这里会少了人伺候。”
谢元聿没戳破,他倒是想看看谢元赴能做到哪一步。
“有四弟关切,孤这里就是缺了人伺候也不妨事。四弟那里缺了人伺候吗?”谢元聿淡淡反问。
谢元赴心细,顿时察觉到了他似乎问的有些过火了,顿时道。
“二哥的事不说弟弟,就是父皇也是最上心的。弟弟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是够的。”
和梁绿珠想的一样,谢元赴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找太子殿下要人。
如今的谢元赴还不敢得罪太子殿下。
这会儿谢元赴主动开口说了身边不缺人伺候,那一时半会儿就不好要人了。
谢元聿意味不明地笑笑。
“四弟身边不缺人伺候就好,要是四弟身边缺了人伺候,从孤身边挑些去也是使得的。”
他这话自然就是客气的玩笑话了,谢元赴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应。
“殿下说笑了。”
谢元聿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用膳吧。晚些还有得忙。”
谢元赴如蒙大赦,低头先猛喝了一盏凉茶。
一顿午膳谢元赴用的十分不是滋味,好不容易应付了太子,他心里又还想着方才瞧见的人儿。
他总觉得太子好似知道了什么,接下来全程也没再多说什么,只安安静静地用着膳。
可以说得上是胆战心惊。
午膳过后,谢元聿和谢元赴没多歇息便就回了福宁殿去。
长宁殿里短暂的忙碌了一阵。
梁绿珠这里拿了丝线回去的有些慢,春分等了一阵,梁绿珠回来的时候她到底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
“在殿下跟前伺候可不能慢悠悠的,主子们可等不了。我把这几针补了要把香囊送到殿下身边去,你回去学一学,拿这些针线绣个荷包出来,等我回来再教你。”
梁绿珠才来,春分还不会把殿下贴身用的东西交给梁绿珠做。
梁绿珠明白春分的意思,乖乖地点头应下也没有多辩解回来晚的原因。
“是,多谢春分姐姐指教。绿珠受教了。”
春分就喜欢梁绿珠这样懂事的丫头,就是这一日下来,梁绿珠安安静静地听话这一点春分就满意极了。
夏至不喜欢绿珠的长相,春分却不以为然。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春分自己就爱看着绿珠这样的丫头来,只要不是像青绿那样有非分之想的丫头就好。
梁绿珠在边上看着春分补完最后几针,巴巴地跟着春分到了长宁殿外,嘴甜地说了几句春分姐姐辛苦的话,惹得春分都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赶着梁绿珠回去。
梁绿珠笑眯眯地回了长宁殿,见了谁都是一张笑脸。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一路倒是认了几个人。
她笑着往屋里走,却在廊下瞧见了正在浇花的含烟。
梁绿珠目不斜视,直直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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