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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梦醒时分结局+番外

小灯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再睁开眼闻到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时,楚凌寒恍惚了一瞬,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一旁输液的护士看见他醒了,终于放下了心,忍不住问了几句。“你出了什么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想起那些痛苦血腥的记忆,楚凌寒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护士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幸好你妻子和你女儿及时把你送来了医院,这才救下你一命。你昏过去了,不知道那天她们俩急得不行,推着你一路飞奔过来,还把所有坐诊的医生都叫过来检查……”听着护士的絮絮叨叨,楚凌寒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两个人脸上会出现着急的表情,还是为了他。就算真会急,也不是担心他的死活,而是担心他死了,就没有办法替顾墨辰报仇了。房间里很快恢复了宁静。在麻药的作用下,楚凌寒感受不到身上...

主角:楚凌寒元元   更新:2024-12-12 10: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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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凌寒元元的女频言情小说《爱在梦醒时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小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再睁开眼闻到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时,楚凌寒恍惚了一瞬,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一旁输液的护士看见他醒了,终于放下了心,忍不住问了几句。“你出了什么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想起那些痛苦血腥的记忆,楚凌寒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护士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幸好你妻子和你女儿及时把你送来了医院,这才救下你一命。你昏过去了,不知道那天她们俩急得不行,推着你一路飞奔过来,还把所有坐诊的医生都叫过来检查……”听着护士的絮絮叨叨,楚凌寒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两个人脸上会出现着急的表情,还是为了他。就算真会急,也不是担心他的死活,而是担心他死了,就没有办法替顾墨辰报仇了。房间里很快恢复了宁静。在麻药的作用下,楚凌寒感受不到身上...

《爱在梦醒时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再睁开眼闻到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时,楚凌寒恍惚了一瞬,一时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
一旁输液的护士看见他醒了,终于放下了心,忍不住问了几句。
“你出了什么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想起那些痛苦血腥的记忆,楚凌寒缓缓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
护士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幸好你妻子和你女儿及时把你送来了医院,这才救下你一命。你昏过去了,不知道那天她们俩急得不行,推着你一路飞奔过来,还把所有坐诊的医生都叫过来检查……”
听着护士的絮絮叨叨,楚凌寒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因为他根本想象不到他们两个人脸上会出现着急的表情,还是为了他。
就算真会急,也不是担心他的死活,而是担心他死了,就没有办法替顾墨辰报仇了。
房间里很快恢复了宁静。
在麻药的作用下,楚凌寒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
他正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元元哭着跑到他身边,却不敢触碰他,抓着被子满脸都是泪痕。
“爸爸,你痛不痛?都是我不好,害得你被坏人抓走了。”
看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楚凌寒心疼不已,连忙开解他。
“上了药,爸爸不疼,元元别担心。这些事情都是爸爸之前欠的债,和元元也没有任何关系。”
元元一直摇着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坚定。
“不是的,爸爸谁也不欠,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一句话,听得楚凌寒热泪涌动。
能听见他这么说,之前受的那些痛苦,他都能释然了。
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紧紧地,把他抱紧了怀里。
医院里不缺八卦,尤其是在楚凌寒住的普通病房里。
这十来天里,每逢几个护士一起进来换药,他都能听到很多关于安家人的议论。
“包下顶楼那一位到底是谁啊?怎么五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听说那位身边总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应该是安家那位大人物吧?”
“那病房里住的是谁啊?孩子爸爸吗?昏迷了五年直接包下一层楼,还请了咱们院最好的医疗团队24小时监护着,天天都要过来探望,说些日常闲话,一家人感情可真好啊。”
元元虽然只有四岁,但因为从小吃尽了苦头,所以有着出乎常人的懂事。
每每听到这些流言,他都会紧紧地捂住楚凌寒的耳朵,语气极为执拗。
“爸爸不听,爸爸还有元元。”
这些话在现在的楚凌寒听来,其实没有任何感觉。
但每每看到元元护短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暖融融的,愈发坚定了要陪着他一起长大的想法。
半个月后,在监狱里攒下来的钱,和父母留下来的那点微薄的存款都要耗尽了。
交不上住院费,楚凌寒只好带着元元搬出去。
回到家后,他才知道他进监狱后,顾家还申请了赔偿。
父母为了帮他,把房子车子都卖掉了。
现在他身上没剩多少钱,只能临时租了一个几平米的破烂出租屋。
微微休养了几天,能下地之后,他就拄着拐杖出去找工作了。
有着入狱的前科,一般的单位公司都不招他。
最后还是一家会所看他带着孩子可怜,给了他一个清洁工的岗位,负责打扫卫生间。
就这样,靠着疼痛和辛苦换来的工资,他带着元元,勉强能活下来。


一盆冷水泼醒了昏死过去的楚凌寒。
从腿上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不由得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依靠,却只摸到了一块冰冷的石碑。
他挣扎着睁开眼,想要看看自己在哪里,触目所见却让他直接僵在了原地。
四面八方都是高高垒起的陵墓,而他手里抱着的这一块,赫然写着他父亲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楚凌寒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他惊慌失措地侧过身想要爬走,想要证明这一切只是幻境。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一旁另一块石碑上,看见上面刻着的他母亲的名字时,一股寒意从他身上升起。
他不停地揉着眼睛,掐着手掌,眼前的场景却没有变换,依然是两座墓碑。
眼睛被揉得血红,手掌被抓得鲜血淋漓,楚凌寒摇着头依然不肯放过自己,固执地不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人声,才终于打断了他这自虐般的行径。
“你爸妈都死了,你这个不孝子,五年后才来祭拜,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吗?”
楚凌寒猛地回过头,就看见安如黎带着楚棉棉正朝着他走过来,脸上满是讽刺。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双手扯着头发,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你就不会找他们的麻烦吗?”
楚棉棉看着他痛苦的模样,非但没有一丝安慰,反倒替爸爸开脱起来。
“这你可冤枉妈妈了,他什么也没做!”
安如黎眸间泛出冷意,“我可不像你这么恶毒,我只是体谅他们思子心切,所以把你在监狱的照片都寄了过去。是他们自己心理太脆弱,这点刺激都承受不了,在你入狱第三个月就打开燃气罐自杀了。”
没有人比楚凌寒更清楚自己在牢狱中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的父母年事已高,又多病缠身,看完这些照片怎么可能还有求生的欲望!
她这轻飘飘的语气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让他失去了理智。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一双手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歇斯底里地质问着。
“他们什么也没做!他们是无辜的,你们恨我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死他们啊。”
面对他这字字泣血的质问,安如黎冷笑一声。
“他们无辜,那墨辰不无辜吗?你可曾放过他?”
顾墨辰!顾墨辰!还是为了顾墨辰!
楚凌寒彻底崩溃了。
心口像是被利剑贯穿了一般,身上传来的彻骨的痛抽干了他的力气,让他再不能动弹。
他瘫倒在地上,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一般涌出来,声音里只剩下绝望。
“那你究竟要我做什么,才肯彻底放过我!”
安如黎没有回答他。
她轻轻拍了拍手,几个保镖就冲了上来,往他身上套上一层铁制的护具。
随后,一行人拖着他上了车,回到了安家。
径直开入后院草坪后,车门被打开,几个保镖把他丢了下去。
这足足有足球场大的后院里停着一辆车。
楚凌寒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车牌号。
五年前,就是这辆车在他面前撞倒了顾墨辰,然后司机肇事逃逸直接跳江了。
五年后,再看见这辆已经刻入他骨髓的黑色小轿车,他只觉得脊骨发麻,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身后的楚棉棉和安如黎迈着小步走到那辆车旁时,那股濒死的惊慌和压迫达到了极致。
在求生欲的刺激下,他拼命地挥舞着手脚,想要逃离这里。
可沉重的护具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保镖将他捞起来,架在一个铁架上。
而身前十米处,赫然是那辆小轿车!
“都说血债血偿,墨辰被车撞的痛苦,你也该尝尝了!”
“妈妈说了,要亲自开车撞飞你一百次,如果你能挺下来,我们就放你走!”
不远处,母女俩看着他在铁架上挣扎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些复仇的快慰感。
这身护具是安如黎专门请人从国外定制的,能抵抗车辆冲撞的巨力,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楚凌寒这具残破的身体能抵抗几次?
没有人知道。
两个人打开两侧的车门,一齐坐上去。
安如黎没有丝毫犹豫,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楚凌寒离开监狱那天,天边阴沉沉的,看起来似是要下雨。
他牵着一个小孩,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监狱。
狱警送到门口,把简单的行李递到他手上,“带着孩子出去好好生活,往前看,不要回头。”
他轻轻点了点头,向这个颇为照顾孩子的狱警鞠了一躬。
四岁的元元也跟着弯下了腰,狱警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关上了监狱的大门。
一阵冷风吹过来,两个人都穿得单薄,纷纷冻得瑟瑟发抖。
元元紧紧依偎在他身边,满脸天真模样,“爸爸,我们现在去哪儿呀?”
楚凌寒下意识地想说回家。
可话到嘴边,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那些狰狞而黑暗的记忆再一次涌上他的心头。
狱中,那些罪犯故意往他的饭食里丢石子,抢走分发给他的物资,霸占他的床位,趁着夜间群殴他,将他打得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当众辱骂他更是家常便饭。
刚入狱的第一个月,楚凌寒被折辱到几乎丧失了求生的欲望。
直到一位因为被戴绿色帽子杀妻新入狱的狱友对他伸出了援手,他才逃过被霸凌的日子。
只可惜好景不长,三个月后,这位狱友突发重病离世。
临死之前,他说自己在世间已无亲眷,把在监狱外刚出生四个月的孩子托付给楚凌寒,希望他收养自己的孩子。
楚凌寒本想轻生的,因了这个嘱托,硬是撑过了这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
如今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只想好好抚养元元长大,再没有任何念想。
就让和安家有关的一切,都随风逝去吧。
楚凌寒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里重新燃烧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几十架直升飞机划过天际,纷纷扬扬撒下无数纸片,看得元元睁大了眼睛。
他伸出手接了一张,却认不得上面的字,便把纸片递到了爸爸手上,语气里满是好奇。
“爸爸,这是什么啊?”
楚凌寒只看了一眼,就被白纸上几个殷红的大字钉在了原地,浑身冒起冷汗。
“楚凌寒是杀人犯!”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纸上的内容,仰头看着在城市中飞洒的直升飞机,枯黄的脸上没了血色,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多时,十几辆豪车驶来,在监狱门口一字排开。
几个保镖小跑着下车,围到了打头那辆劳斯莱斯附近,殷勤地拉开了车门。
下一秒,一身定制裙装矜贵高雅的女人,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软萌可爱的小女孩,一齐下了车。
一看见这两张像是复刻一般的脸,楚凌寒浑身血液沸腾,汗毛都倒竖起来。
安如黎,他的妻子。
楚棉棉,他的女儿。
五年未见,但楚凌寒依然记得最后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场景。
顾墨辰成为植物人的那天,安如黎派人将他抓起来,然后当着孩子的面,拿起一根木棍对着他的腿疯狂砸下来,质问他为什么要对顾墨辰下这么重的毒手。
他蜷缩在角落想说出真相,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打断,血肉模糊。
鲜血殷殷渗出来,嘶哑的喊声响彻整栋别墅。
却没有一个人来拯救他。
直到木棍从中折断,他腿上的骨头断成两节,她才终于罢手。
从始至终冷眼旁观的女儿楚棉棉上前,向母亲递上一方手帕,看向他的眼神冷漠无比。
“我真恨!为什么我会和你这么卑贱恶心的男人流着一样的血脉!为什么顾叔叔不是我的亲爸爸!”
之后,母女俩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联手将他送入了牢狱。
入狱那一天,母女俩那满是仇恨和怒火的眼神,楚凌寒毕生难忘。


在地上跪了一会儿,楚凌寒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他拖着腿回到家,发现元元已经煮好两碗面,翘首以盼等着他回家。
一看见他手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眼里瞬间涌起了泪,哭着扶他进了房间坐下。
接着他搬来凳子,翻箱倒柜地找出药箱,轻轻地帮他擦掉污渍,用小小的手给他上着药。
一边消毒,他还一边吹着气,时刻注意着他的表情,生怕他痛。
看着他手上被水蒸气烫红的皮肤,楚凌寒也红了眼眶。
轻轻贴好创可贴后,元元的眼泪才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爸爸,是不是姓安的坏人又欺负你了?元元一定要快点长大赚很多钱,不会再让这些坏蛋欺负你,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楚凌寒在也忍不住,一把把他瘦弱的身体抱进怀里,强忍着酸楚。
他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温柔和宽慰。
“爸爸没事,爸爸也不需要你辛苦赚钱,爸爸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健健康康地长大,天天陪着爸爸就好。”
经过这一夜风波后,楚凌寒的生活又恢复了宁静,没有人再来挑事。
就在他以为终于能解脱时,安如黎身边的保镖突然来了,一句话不说架着他就去了医院。
此时,医院顶楼的vip病房里,气氛压抑到了极致。
一看到他,安如黎冷笑了一声,一把抓起旁边跪着的元元丢到他身边,语气冷冽无比。
“看好你养出来的野种!别出来祸害人!”
看着元元摔倒在身边,楚凌寒又震惊又心疼,连忙把他抱进怀里护着,满眼不解的看向他。
安如黎沉着脸不说话,倒是一旁的楚棉棉瞟了他一眼,眼里带着不甘。
“这个野种趁着医生不备偷偷溜进来,想害死顾叔叔!被我当场抓住后,他为了报复还扯掉了顾叔叔几根头发!”
听到这,楚凌寒心下一紧。
但他潜意识里知道元元是个乖孩子,便哄着他,想听他说出实情。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看爸爸你受了伤,想和这个顾叔叔求情,让他不要再欺负你了。可我刚走到病床边铃声就响了,他就冲过来抓住了我,我是不小心才抓掉头发的。”
听着元元抽抽噎噎的解释,楚凌寒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知道,以她们母女俩对顾墨辰的重视,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元元的。
想清楚后,他抬起头看向安如黎,问他想怎么了结这件事。
她定定看着他,嘴边说出来的话冰冷无比。
“和你一样,滚进监狱里长点教训!”
听见她这话,楚凌寒的心瞬间凉了,忙不迭地跪向她不停地磕着头求情。
“换一个教训可以吗?只是几根头发而已。”
“几根头发?墨辰的头发,比这个野种的命都要贵重!”
面对他苦苦的哀求,母女俩丝毫不为所动,反倒被他的话激怒了。
楚凌寒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罪责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他还小不懂事,他犯了错,我这个做爸爸的,愿意替他承担。”
听着他这豁出去的口气,安如黎不怒反笑,眼中满是嘲讽。
“你承担?你承担得起吗?”
楚棉棉也满脸微妙地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股酸意。
“为了一个野种,你倒是真上心!”
五年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慢慢在楚凌寒脑海里闪现着。
一想起元元的亲爸爸临死前拉着他的手托孤的样子,他心中就生出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安家人羞辱人的手安,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直接站起来,向保镖要来了打火机。
随后在母女俩惊愕而不解的眼神里,语气里满是坚决。
“好,你们安家人,不是喜欢睚眦必报,以一还百吗?”
“他既然断了几根头发,那我就赔他百根,千根,万根!”
说完,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
他绝望的点燃了自己枯黄的头发,
火光冲天,一时间,他的脸颊、耳朵,以及整个头皮,都感受到了浓重的炙烤痛感。
片刻功夫,他的头发就被烧得精光,头皮全是烧伤的痕迹。


大雨停止时,暮色降临笼罩了四野。
楚凌寒的眼泪都流干了,眼底一片赤红。
他的身体冰凉无比,胸腔内却涌动着炽热而强烈的怒火。
一旁的佣人拿着扫帚满脸嫌弃地走过来,语气里满是不悦。
“人都死了,你哭有什么用?赶紧把人都带走,一直丢在这,真晦气啊。”
一句话直接让楚凌寒的理智彻底崩溃。
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佣人的衣领,声音嘶哑而尖锐。
“他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为什么昏倒了你们不送他去医院!他的人生还刚刚开始,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佣人被他的气焰吓到了,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的。
“是,是小小姐说不用管的,小姐还说,说这种野种死了就死了……”
楚凌寒喉间扯出痛苦的哀嚎之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力气,手上发了狠劲,在佣人的脖子上抓住一片血痕。
再睁开眼时,他眼中已经被仇恨所取代,那带着鱼死网破的决然和阴翳的眼神,看得佣人腿都软了。
“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在医院,陪着,陪着顾先生。”
拿到地址后,楚凌寒想都没想飞奔着赶了过去。
离开安家之前,他带走了一样东西。
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病房的门被踹开的动静,直接将围坐在病床两边的母女俩都吸引了过来。
看见身上淌着水、衣服上全是泥渍的楚凌寒闯了进来,两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安如黎正想问他又是在闹哪一出,他却直接冲上来一把扼住了楚棉棉的衣领。
下一秒,一把水果刀直接横亘在她脖间。
一个动作,直接让身后跟来的保镖和刚站起来的安如黎都顿住了,纷纷一脸惊恐地看向他。
楚凌寒却不管不顾,拿刀挟持着楚棉棉直接上了天台。
夜晚的风阴冷无比,吹得天台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着命悬一线的女儿,安如黎满脸不可置信。
“你是疯了吗!绑架你自己的亲女儿?”
楚凌寒已经听不进去她在说什么了。
他现在满脑子只有那具躺在草坪上孤零零的、小小的尸体。
“我疯了?我是疯了!你们害死了元元,我只想让你们血债血偿!”
听着这近在咫尺绝望的怒吼声,楚棉棉语气中夹杂着愤怒和不甘。
“一个野种,死了就死了!难道你还要为了他亲手杀了我吗?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女儿!”
末了几个字,听得楚凌寒止不住大笑了起来。
可笑着笑着,他眼里就淌出了眼泪,声音里满是讽刺意味。
“女儿?把爸爸亲手送进牢狱里的女儿吗?”
“楚棉棉,你觉得我不把你当女儿,可你又何曾把我当过父亲!你生下来容易闹腾,我不眠不休的照顾,低血糖昏倒在地上几次。”
“后来,又是我一手把你养大,教你穿衣吃饭、读书认人,只要你想要的,不管我有还是没有,都会为你竭力去做,我自认为担负起了父亲的职责,可你这个做女儿的对我有过哪怕一点感恩之心吗?”
“明明车祸发生那天你就在现场,可你为了让顾墨辰做你爸爸,在法庭上撒下弥天大谎,害得我无辜遭受牢狱之灾!就算我进了监狱,你们母女俩还是不肯放过我,先是打断我的腿,然后串通人在监狱欺凌我,还故意逼死了我的父母!这些年,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们,你们就这么恨我,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出狱那天,我已经告诉过你们,我不想再和你们安家有任何瓜葛,你们却怎么也不肯放过我!让我踩着炭火走十几公里给顾墨辰赎罪,开车撞我一百次,甚至还逼我烧光自己的所有头发,好,我只当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就来还债了!可你们却连一个四五岁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他顾墨辰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这字字泣血的绝望嘶嚎在风中回荡着,久久未能散去。
天台上的人似乎全都被他震住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绝望全部爆发出来后,楚凌寒已经接近癫狂了。
他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天幕,血红的眼眶蓦地睁到似是要裂开一般。
一番质问,似乎将他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干了,他吼着吼着,最后又哭又笑,摇摇晃晃的流出血泪来。
“安如黎,我后悔了,我后悔爱上你了。”
“楚棉棉,我后悔了,我后悔因为想要你跟你母亲结婚,后悔我是你的父亲。”
“人间好苦,下辈子我再也不来了,元元啊,别怕,爸爸来陪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松开了挟持着楚棉棉的手,而后在两母女震惊的视线中,纵身一跃,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飘摇着坠下了高楼。
“砰!”
伴随着重物砸落在地的巨响,与此同时,天台门被推开。
助理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语气里满是惊喜。
“好消息,小姐,小小姐,顾先生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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