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上手要来扯姜雪的胳膊余下的妇人也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不复刚才畏缩的模样，齐齐围拢上来。
“别去她家，来我家，我刚给自家丫头缝了身新衣服。”
“来我家，整个寨子打听打听去，谁不说我的绣工最好！”
几双粗糙干燥的手箍住姜雪的胳膊，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林羽不知怎么就被挤出了圈子，看着表情迷茫的姜雪被她们推来搡去，逐渐带离了了自己身旁。
去换套衣服，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他正暗自思忖着，楚煜上前一步，首接拨开人群把姜雪一把拽了回来。
“不劳烦诸位，我们自己找点针线缝一缝也是一样的。”
他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很浓，几个妇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犹豫的神色。
没人注意的角度，姜雪眼中的混沌逐渐转为清明，胳膊上的痛感一下清晰起来。
她下意识抬头，被楚煜扯着的 那块地方己经变为淤青。
“你放手啊死变态！”
她尖叫着甩开楚煜，转头哭哭啼啼的要往林羽怀里扑，却被一把攥住了肩膀。
“够了姜雪，楚哥他是在帮你，你发什么疯！”
林羽暗含着怒气的面孔倒映在姜雪的瞳孔中，逐渐幻化成一头可怖的怪兽，仿佛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浑身颤抖着后退，注视着他们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恐惧和防备：“不……你们都是要害我，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那群妇人瞅准时机又上来拉扯姜雪，楚煜冷冷注视着她被拉走，林羽担心地追了两步，回头看见楚煜留在原地，以为他被姜雪的话伤到了，又犹犹豫豫的停了下来。
“楚哥你别往心里去，姜雪她有时候有点拎不清，其实人还不坏……”见楚煜转身要走，林羽急急忙忙追了上去：“一会儿她回来了，哥你大人大量别和她吵，我肯定让她给你道歉……她不会回来了。”
宛如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林羽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楚煜脚步未停，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她情绪太不稳定，san值大幅度下跌，被这种副本NPC带走大概率只能迷失了。”
以后你说不定会在哪个男人的房间里看见她——这句话楚煜没有说出口，他还不想评分继续跌下去。
林羽失魂落魄的跟着楚煜回到了住处，桌子上己经摆好了主人家为他们准备的早饭。
他魂不守舍地盛了一碗粥，刚吃了几口，就看见楚煜回屋拿了背包出来，从里面掏出面包和水，紧接着又把所有的早饭倒了进去。
做完一切的楚煜抬头，就看见林羽端着饭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楚煜摇了摇看不出一点浸透痕迹的背包，不咸不淡地吩咐道：“他这里面的食物放了东西，你少吃点可以，自己把控。”
说完就走，留下林大少爷风中凌乱。
走在寨子里，楚煜略显文弱的侧脸引得寨中姑娘纷纷侧目，他走过的地方，自以为小声的议论钻进了他的耳中。
“今年的客人一个比一个俊，要是能……别傻了，不用他，难不成让你阿哥去补空？”
“哈哈，那也要蛇娘娘看得上才行。”
声音戛然而止，楚煜默默加快步伐，走向了祭祀台的方向。
祭祀台位于寨子中心，周围竖了几根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石柱。
临近祭祀，这附近却冷冷清清的，只有几个小孩子在围着石柱在嬉戏打闹。
被黑布蒙住的雕像足有两层楼高，风轻轻吹过，依稀能看出来一个人的轮廓。
楚煜伸出手，隔着布料轻轻抚摸雕像，却突然怔住了。
本应该是双腿的部分，摸上去却像……“哥哥，这个不能碰的。”
楚煜低头一看，一个小女孩正怯生生地看着她，许是楚煜看起来实在没什么压迫力，她鼓起勇气又说了一句：“我阿爷说，这么干蛇娘娘会生气的。”
回想刚刚的触感，楚煜心中己经有了判断。
他蹲下来平视女孩，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那你阿爷有没有说过，蛇娘娘生气了会怎么样啊？”
“好像会挑漂亮的大哥哥吃掉……招娣，你个死丫头又跑出来玩！”
女孩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哆嗦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就要往楚煜身后躲，却被赶来的妇人像拎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把小孩扯到身后，妇人才朝楚煜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哥，我家小孩不懂事，说了什么胡话你别介意。”
母女二人急匆匆的离去的背影被楚煜尽收眼底，孩子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散了，偌大的一片地方顷刻只剩下楚煜一人。
他再次将手放到了雕像上，隔着黑布，这次的触感却不像之前那么冰冷坚硬，好似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被覆在硬壳之下，预备着破土而出。
原来如此。
楚煜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布料在风的吹拂下，不时露出隐藏在褶皱里的蓝色印记。
回到住处，林羽像是等候许久，一看见他就兴致高昂：“楚哥，刚刚有人来邀请咱明天进山溜溜去，我寻思那么多人也出不了事，说不定还能捞到线索，就答应下来了。”
见楚煜皱了皱眉头，他的表情一下就忐忑起来，声音也不自觉小了很多：“不行吗……要不我再去把他们回绝了……不用，你做的很好。”
楚煜顾不得再敷衍林羽几句，这一切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就算涉险的可能性极低，这种时候放两个祭品出去有什么好处？
疑惑在第二天被解开了。
艳阳高照，小姑娘站在村口，向迎面而来的二人兴高采烈的挥手：“看这里！”
仿佛是知道楚煜要问什么，她抢先开口，笑得阳光明媚：“哥哥叫我盼娣就好，我妹妹说你长得俊，这一看果真是非凡呢。”
虽然容貌相同，但大方爽朗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把她和昨天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女孩联系在一起。
但楚煜只是看着她脚腕上沾染的蓝色印记，笑笑没有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