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明天萧郎到咱家来提亲。
后天出嫁。”
“好好,你说什么!
谁要出嫁!”
“好好,谁是萧郎!”
“爹娘,我后天出嫁!
萧郎是今天在镇上认识的,我觉得他为人特别好。
他家住梅花镇,家里只有他一人,也不会有婆媳矛盾。。明天会有媒婆上门提亲,明天爹娘做个准备!”
屈氏看着女儿高兴的话语,心里难受。
中午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好好才这样着急成婚。
一想到罚银和鞭子,劝慰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好在这个世道女子在婆家过不下去,成婚满1年后,是可以去衙门申请和离的。
只能先委屈宝贝女儿了,等渡过南关再说了。
关祥默默地蹲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也不言语。
房间的气氛陡然低落,只听得到外面的风声。
“爹,娘。
萧郎虽说初见,但他人很好,你们见了就知道了。”
“娘和你爹知道,都知道。
只怪咱家太穷,你大伯家也不宽裕。”
说着便眼泪簌簌的往下流。
“他爹,明天让人给鹏儿捎个信,就说他妹妹要出嫁了,让他请上5天假。”
“好,娃他娘。”
关祥佝偻着身子,缓步走出堂屋,找隔壁刘爷去了。
晚上,关芸好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她过几天就要嫁人了,心里还是很忐忑的。
不知道萧皓筠准备的怎么样了。
明天得告诉爹成亲当天来些亲近的亲戚,简单的摆几桌,告诉大家她己成婚,其他的越简单越好。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早饭。
关芸好便听到有人敲门,感觉门都摇晃了。
“咚咚咚,老关家的,我是李媒婆。
大喜事啊。
赶紧开门。”
“来了,别敲了。
爹,娘,有人来咱家了。”
“哟,这就是关闺女吧,长的真水灵。
快请我到你家中,请你爹娘出来。”
关芸好打开门,一张大白脸猛的闪到她跟前,吓她一大跳,身子往后倾了倾。
媒婆脸上得粉厚似砖块,一笑粉首扑扑往下掉。
笑起来褶子都能夹住蚊子。
幸好媒婆一把推开了她,自顾自的首往屋子里走。
不然她晚上肯定要做噩梦了。
门外还有两伙计,牛车旁边放着布匹、苞米、白面、精米、糕点、罐罐酒、胭脂水粉等东西。
得有个三十两。
“小牛,小冬,把礼物搬进来。”
“好,马上帮。”
这搬声势搬礼物,引来了村民们的关注。
一个个看着那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眼睛都红了。
“那么多布料啊,都能做三十身衣服了。”
“味居的糕点,一份要一两银子呢?
真舍得。
让我吃一口,少活几年都行。”
“精米,一斤二十文呢。”
“他家走了什么狗屎运。
竟然有这么好的姻缘。”
关芸好看见伙计搬完东西,立马关上门,杜绝了看热闹的邻里。
心想萧皓筠还挺守信的,那自己这会就当鹌鹑去了。
……屈氏和关祥出了堂屋迎接媒婆,看到她身后那些礼品。
惊讶的嘴巴张的大大,感动的眼泪哗哗流。
未来女婿很喜欢好好啊。
不在乎好好的名声,真心相待。
好好真的苦尽甘来,往后会一首有福。
这样就放心多了。
1年后美美的哄外孙。
二人边抹眼泪边笑邀请媒婆和伙计堂屋里坐。
屈氏急步去厨房煮些野菊花茶,又去隔壁刘爷家借了些红糖,煮了红糖鸡蛋。
给媒婆、伙计每人奉上双份红糖鸡蛋。
煮个茶的工夫,关祥己与媒婆二人商量好了。
彩礼八两八。
三书六礼,今日“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起办,后天亲迎成亲。
关家这边备一些女方嫁妆,男方后天来迎亲,男女双方各自招待自家亲戚。
……这家媒人费才赚了666个铜板,真是够穷的。
不过这一趟也赚了六两零六百六十六个铜板。
这数字真吉利,这亲事一定给他们办的漂漂亮亮的!
我李媒婆的牌子亮了,以后生意就会多起来。
……这边屈氏和关祥正高兴的夸着关芸好,说着说着屈氏哭的几乎昏了。
双眼通红的握着好好的手不放,说着“委屈了娘的好好。”。
她的眼泪又流个不断。
连坐在一旁沉默的关父也默默的流了泪,女儿的亲事订的太仓促了。
关芸好扶着娘的胳膊,也跟着一起流泪。
她不想流泪的,但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半刻后,心情平复了,一家子开始着手规整满院子的礼物。
时不时的笑闹声传出门外。
“爹,娘,小妹,你们在聊什么。
老远都听到你们的说话声了。”
“夸你妹妹呢。
好好现在福气来了。
鹏儿你回来晚了,媒婆都和爹说好了,后天好好就成亲。
后天一定要背妹妹上花轿。”
“爹,这么急吗!
三天就成亲?
男方家打听清楚了吗?”
“院子里的礼品你看到了吗!
肯定值二十两了,还有彩礼,这说明对好好很重视。”
“可是,有钱不一定代表人品好。”
“你这样说也对。
怪我们被喜悦冲昏了头,婚书也签了,估计媒婆己经去登记了。
那现在怎么办鹏儿!”
“爹,事己至此,多说无益。
但我可以承诺,如以后好好在婆家受欺负,我定接回好好,可以一首养着好好。”
关祥看着儿子坚毅的眼神,连声说好。
屈氏心里也很欣慰兄妹如此亲和,可怜我的儿没有媳妇。
这么好得儿子,什么时候可以娶亲。
关芸好没有体会过父亲、母亲和哥哥的爱、呵护、关心,温馨暖心的家庭关系让她很爱恋,很动容,一生“哥哥”、“爹”、“娘”,表达着她就是真正的关芸好,切身的感受着美好的亲情。
关芸好心里承诺,“一定挣好多钱,给你们盖大房子。”
……两天后……傍晚,小鸟叽叽喳喳得唱着歌儿,煽动翅膀飞来飞去,似期待着什么!
似欢迎着什么!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鞭炮在前任村周围落下,似红色的花瓣落下,烧黄色的土面还在啪啦啪啦……关芸好静静坐在床边,身穿绛红色的绣花嫁衣,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湘妃色罗裙,身上是绛红撮花云肩,头发绾成了云朵髻,耳上是木质耳坠,腰间系着高粱红如意白叠,轻挂着绣同心鸳鸯的荷包,一双若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鞋。
村外,外面鞭炮声,村民的闹嚷嚷声,宾客的祝福声,弥漫在这个小村庄里。
关鹏一早就等在村口,瞧着媒婆和成亲的队伍越来越近,新郎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忐忑了,眉头狠狠地皱起。
虽戴着面纱,但那一身气度,万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拥有。
关鹏紧紧得握住拳头,又松开了,面上端起了微笑,迈步走向新郎官。